“自古英雄出少年,老孫,你可別太得意了。”
花金海微微一笑,語氣平淡,看起來大度和氣,但眼中卻不易察覺地閃過一絲惱怒。
幾十年前,平州的藥材市場比較混亂,藥材商內(nèi)部不團結(jié),所以經(jīng)常被外來資本左右。
他當(dāng)選為商會會長之后,為了增加商會的凝聚力,同時也是為了圖個彩頭,想出了賭藥這個主意,并且創(chuàng)立了賭藥的規(guī)矩。
賭藥一共分七輪,每年茶會的時候,商會都會把這一年收到的最名貴,最經(jīng)典的藥材放在盒子里,讓大家盲猜。
猜中的人,可以獨享藥材,猜不中,藥材充公,作為商會共有財產(chǎn),賣出去的錢所有人平分。
這玩法一直延續(xù)到今天,以往數(shù)屆,大家都是全憑運氣。
可這次卻有些不同,錦城經(jīng)營藥材的孫家,帶來一個神秘老者,之前六輪的六種名貴藥材,都被孫家一家獨中。
花金海非常窩火,倒并是心疼這些藥材,而是因為孫家每贏一輪,都會各種嘲諷,等于是當(dāng)著大家的面,狠狠打了花家的臉。
更重要的是,孫家覬覦會長位置已久,早已是司馬昭之心。
這次,明面上是賭藥,實則是刻意壓制花家的權(quán)威,圖謀上位。
被稱為“老孫”的老頭,正是孫家家主孫進財。
聽了花金海的話,他哈哈一笑,道:“花會長,你也是這一行的權(quán)威了,怎么活到這把年紀(jì),居然玩起自欺欺人的把戲?就算是病急亂投醫(yī),總得找個老成點的吧!”
花金海臉色不愉,但張了張嘴,卻無可反駁。
其實,他也對葉君臨的能力表示懷疑。
畢竟,在藥材這個行當(dāng),年紀(jì)越大、閱歷越深本事越厲害。
而葉君臨一看還不到三十歲,最多就是個剛出徒的小伙計。
眼看著,賭藥馬上就要進入最后一輪,花金海不由得額頭冒汗,如果這回孫進財七輪全勝,自己這會長之位,就岌岌可危了。
“該不會,你年紀(jì)大了,人也糊涂了吧?”
“不過正好,你坐了幾十年的莊,也到了退休的時候,我會比你更勝任這個職位?!?br/>
見花金海吃癟,孫進財?shù)靡獾囟似鸩璞?,夸張地啜了一口?br/>
此言一出,跟孫家走得比較近的幾個會員連聲附和,其他的成員臉上則保持著笑意,看著孫、花兩人斗法。
大家都很清楚,孫家有高人相助,近幾年迅猛發(fā)展,甚至兼并了鄰市的幾個藥材行,底蘊確實有超過花家的趨勢。
而花家除了花金海,后輩沒什么能人,全靠花星眠一介女流支撐,沒落是遲早的事。
既然孫家遲早坐莊,大家就算不對花家落井下石,但肯定也不會出言相幫。
花金海一向淡定,但此刻卻臉色鐵青。
見狀,花星眠上前,低聲解釋道:“爺爺,不用擔(dān)心,這位葉先生雖然年紀(jì)輕,但一眼就能看出人參的年份和藥性……”
她原原本本地,將之前樓下發(fā)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一聽之下,花金海不由得一愣,抬眼看向葉君臨,見他從進來到現(xiàn)在,整個人冷傲孤高,氣質(zhì)異于常人,心道說不定真的遇上高人了,于是鄭重地點了點頭,決定賭一把。
反正,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了。
下定決心后,他冷冷地看向?qū)O進財,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老孫,還有最后一輪呢,如果這一輪還是你贏,我立馬將這會長之位讓給你!”
他說這話也是出于無奈,如果輸了,賴在這個位置上也沒意思,索性故作高姿態(tài)。
這番話,頓時引來一片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