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皎和趙破奴道了別,卻看也不看霍去病,自己上了車。
眼看著馬車轔轔去了,趙破奴有些詫異,“你又怎么惹惱這小娘子了,之前不是還一起游燈市了么?怎么一轉(zhuǎn)眼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了?!?br/> 霍去病苦笑,自己這下可是將她得罪狠了,也不說旁的,只是勾住他肩道:“走吧,一起去松松筋骨。”
李其姝一直沒有醒過來,溫姬來了一趟,看著昏睡不醒的李其姝,蹙著眉道:“這事是成了,怎么人變作這樣了。”
阿皎起身道:“是我的錯,以為移了桃樹就沒人能進來了,沒想到會有人闖入驚門?!?br/> “坐下吧。”溫姬拍了拍她的肩,“我聽蕪芳說了,是她沒有帶準路,誤闖了,才會叫人沖撞了其姝?!睖丶в謫査?,“其姝怎么樣?”
“一直昏睡,偶爾還會囈語,是驚悸不安的癥狀,溫姬也知道其姝的心結(jié),怕是今日的事又叫她想起從前的事情來了?!卑粗缴系睦钇滏娝凉M面都是細汗,口中輕聲喊著什么,她便蹲下身去,為她掖了掖被角,聽見她喊了聲“哥哥”。
溫姬也聽見了,搖頭道:“她瞧著總是滴水不漏的模樣,實則內(nèi)心柔弱,你好好照顧著吧?!?br/> 阿皎點頭。
蕪芳上前時,聽見李其姝于睡夢中,又輕聲道了一句,“君侯……”臉色一變,手上要為她拭汗的動作一頓,帕子自手上落下,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溫姬問道。
“是……”蕪芳剛想開口,卻見阿皎伸手撿起了她落下的帕子,對溫姬道,“沒什么,是蕪芳落了帕子,她今日也受驚了,要不也讓她下去歇息吧,我來照顧就好?!?br/> 阿皎將帕子塞進蕪芳的手中,“是么,蕪芳?”
她的眼里竟然劃過一絲冷肅殺意,蕪芳一時噤聲,片刻后才道:“是……”
“你同其姝倒是要好?!睖丶в行┢@郏补懿簧线@些細節(jié),又囑咐了幾句便出去了。
阿皎和蕪芳送到門口,等溫姬出了院子,才對蕪芳道:“李娘子好,你才能好,是么?”
蕪芳聽得她的聲音,輕輕一顫。
阿皎明白,她和李其姝身邊的侍女,都是樂館里的人,既是服侍她們二人,也是監(jiān)視她們二人,蘭澤是個嬌憨的小丫頭,阿皎又許諾日后帶她走,自此后便一心一意待阿皎。阿皎想著,以李其姝的手腕,想必蕪芳十分心里也有八九分向著李其姝了,只是那一二分向著溫姬的心,也容易將李其姝推向一無所有的地步。
李其姝若是能夠一步登天,蕪芳自然也能沾其福澤,若是她因為什么閑言碎語跌入塵泥,那么蕪芳依然只能做一個樂館中的小小侍女。
其中利害,蕪芳應(yīng)該明白。
蕪芳咬著唇,輕聲道:“是……”
阿皎忽而一笑,“你今日想必也受驚了,我命人煮了寧心安神的湯藥,等下叫蘭澤送來給你?!?br/> 蕪芳道了謝,“那婢子就先下去了?!?br/> 阿皎看著蕪芳離去,問蘭澤道:“小柴胡湯煮好了么?”
蘭澤道:“煮好了,等片刻就能送來了?!彼D了頓,對阿皎道,“娘子,你剛剛的樣子,有點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