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哥家房子是個小四合院,布局緊湊,但打掃的很干凈,臺階上放了幾缽花草,頗為溫馨。
白二哥拉著我進(jìn)了堂屋,我們挨著方木桌坐了下來。
這時白二嫂進(jìn)來了,白二哥抬起臉對白二嫂說道:“老太婆,去廚房拿兩個碗來,我要和余老弟喝兩盅。”
“你沒長腳嘛,自家去!”白二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
“咦,怎么會有你這么懶的婆娘囖!”白二哥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嘀嘀咕咕的就出去了。
堂屋里只留下我和白二嫂,她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打量著我,搞得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假意朝院子里張望。
“我聽見你和那死老頭稱兄道弟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二嫂吐了一口瓜子皮朝我愣了一眼。
我有點(diǎn)不自在的說了一句,“我和白二哥是結(jié)拜兄弟,算起來也該叫你一聲白二嫂?!?br/> “我呸!”白二嫂隨即偏過臉去,朝地上啐了一口,“那死老頭也真夠不要老臉的,都幾百歲了還跟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兒結(jié)拜,說出去也不怕丟人現(xiàn)眼?!?br/> “誰丟人現(xiàn)眼了!”白二哥拿著兩只碗走了進(jìn)來,“我樂意,你管得著嘛!”
“老娘還不樂意管呢?!卑锥┌琢艘谎郯锥?。
白二哥把碗放在桌子上后,又轉(zhuǎn)身打開了柜子,從里面抱出一壇酒擺在了桌子上,笑呵呵道:“今天你來得合適,這是西鄉(xiāng)老桶家釀的‘迷骨醉’,他家一年才出十壇,平常我都舍不得喝。”
“西鄉(xiāng)老桶?”我聽著這四個字好耳熟,然后不敢確定的問了一句,“是不是個子長得高高大大,平時擔(dān)著個木桶的中年男人?”
“是啊,怎么了,你也曉得他?”白二哥好奇的問道。
接著我就把下來時在路上碰見桶哥的事跟白二哥說了一遍,聽得他哈哈大笑。
老實(shí)說我平日里并不碰酒,奈何白二哥太熱情,滿滿的給我倒了一大碗,盛情難卻之下我端起碗和他碰了一下,然后嘗了一口,結(jié)果想象之中的怪味道并沒有出現(xiàn)。這酒居然出奇的好喝,聞著有一股清冽的香味,入喉更是綿柔醇厚,直叫人回味無窮,那種感覺真的是迷醉到骨子里去了,怪不得要取名叫作迷骨醉,甚是貼切!
于是我和白二哥一邊閑聊一邊推杯換盞,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碗,白二哥講話舌頭都開始變大了,“余老弟啊,知道嗎,你這個性格有幾分趕我當(dāng)年,所以,嗝,這就是當(dāng)時我為什么和你一見如故的原因。”
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的思緒開始活躍起來,然后拉著白二哥的手噼里啪啦說了半天,結(jié)果把回去的事給整忘了。
過了一會兒,旁邊的白二嫂看不下去了,一邊嚷嚷著一邊就把我們的酒壇子抱走了。
酒力一上頭,白二哥的聲氣也不禁提高了,只見他一下從踩到了椅子上,指著白二嫂的背影大罵道:“好你個臭婆娘,老子要喝個酒你都要攔三阻四的,奉勸你趕緊把我酒拿回來,不然老子就要不客氣了,嗝。”
白二哥說這話時整個身子歪歪倒倒的,差點(diǎn)就要栽到地上,嚇得我趕緊一把扶住他,好說歹說了半天才給他勸住。
放好酒后白二嫂就過來了,一把揪住白二哥的耳朵罵道:“你個死老頭,一喝點(diǎn)馬尿就要發(fā)瘋,不知道生魂不能喝多‘迷骨醉’嗎!你是想害死他安!”
白二哥連忙叫痛,然后伸手就去撓白二嫂,結(jié)果由于手短一直夠不著,最后只得無奈的任由白二嫂揪著耳朵教訓(xùn),場景頗為搞笑。
我趕忙起來勸阻道:“白二嫂你別生氣,我們不喝了!我也要回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