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我站起來,在婚宴的人群中找尋傅老二。
他正站在篝火旁,看新婚夫婦跳合歡舞。
“發(fā)什么愣?”我站到他身旁,“你身體無礙了嗎?”
他似是一驚,點點頭。
沉默一陣,他道:“我們得趕緊找到天門盞之匙出去,命燈在外,總是有所不安?!?br/> “嗯?!?br/> 我與他來到水書先生房中,求教他天門盞之匙所在。
水書先生搖搖頭:“你若非槐嬰,即便我告知你天門盞之匙所在,你也奈它不何?!?br/> 傅老二一板一眼道:“水族所設的陣,原本我們也是進不來的,可如今偏偏進來了,可見世間之事,并沒有什么絕對。這天門盞之匙關系外頭幾萬生民,關系天下局勢,還請先生指教。”
我補充道:“封印了天門盞之后,我們再給你送回來,這總行了吧?”
水書先生擺擺手:“不是歸不歸還的問題?!甭运妓饕魂?,道,“罷了,就看有沒有這個緣法了。輪轉(zhuǎn)墻都攔不住你,我想總有天命暗示在里頭?!?br/> 言罷,帶著我們由書房進入一處密室,甫一進入,景象又變了,并非方才村莊的模樣,倒像是一個什么千年洞穴,洞頂掛著石筍,一不留神就會撞到頭。洞內(nèi)寒氣逼人,那氣流似是能感應人的存在,繞在我們周身,久久不散。
我們再往里走,寒氣愈重,每呼一口氣,都感覺胸口撕裂一樣疼。水書天生拋出一顆珠子來,那珠子漸漸膨脹,變成一顆透明的球體,將我們罩在中間,那寒氣被隔絕在外,我這才緩過來一些。
水書先生道:“這是天門盞之匙釋放出的陰寒之氣,凡人之軀難以抵抗。天門盞被供奉閻王殿之時,便以周身陰氣庇護地府,鎮(zhèn)壓陰魂百鬼,而這天門盞之匙,乃是天門盞命渦所在,所以陰氣更盛。這琉璃珠,是水族先人煉制的,能供長老們靠近天門盞之匙的容器,但琉璃珠畢竟是凡物,以我的道行法力,能支撐的時間也不長。你們要取天門盞之匙封印天門盞,我絕無阻攔之意,或許還能陰差陽錯破我水族百年龜縮陰地的命運。只是……要取天門盞之匙,也得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走到洞穴盡頭,便見熒光四射,打在琉璃珠上,那珠體幾番晃動,似是支撐不住。
那光太盛,凡眼根本難以直視。我取出薩滿淚,想透過它去看,仍是模糊一片。我再取懶玉,催動陰陽眼,這回,終于看清了。
那天門盞之匙,呈羽狀,通體暗綠色熒光,周身繞著一股子難以分辨的氣體。我上前兩步,想看得更真切些,忽被傅老二一聲急喚,給召了回來。
他拖住我的臂膀,道:“快出來!”
我只好退了陰陽眼,才退出,便感眼眶一陣疼痛,伸手去摸,竟摸了一把血。我視線漸漸模糊,直至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見了。
“糟了!”我聽見傅老二喊,“水書先生,快帶我們出去!小觀花的陰陽眼被破了!”
水書先生立刻啟動咒法,我感到那琉璃珠輕輕晃動,應該是帶我們出洞穴。傅老二一直把著我的臂膀,用力過剩,摳得我生疼。
沒過多久,我們依舊回到了書房,我聽到外頭鬧婚宴的聲音,還有隱隱約約成懿和玄都吵架的聲音。
我聽見傅老二急急問:“先生可有救治之法?”
水書先生道:“我族從未與觀花一派有過甚瓜葛,這觀花婆陰陽眼被破之事,老夫也是第一次見……不過,不急……不急……總有法子、總有法子的……讓我想想,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