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愣子聽不懂這些話里的彎彎繞繞,行走在馬車旁,若有其事的摩挲著下巴自言自語:“嗯,這句話說的也對,太子有沒有真才實學不論,可能褪去皇家光環(huán)也沒這么……”
李真心頭火起,扶著馬車一腳踹在齊愣子肩膀上。
齊愣子一個趔趄,疑惑的看著李真,還委屈的不行,像是在說:難道我說的有錯么?
李真懶得跟他解釋,沒有相對嚴謹?shù)牧_輯思維能力的齊愣子,肯定是搞不明白這一句句話里驚險的機鋒的。
明康臉色鐵青,炸喝一聲:“休得挑撥離間。太子自然是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你那話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皇家么?”
明康是個老油條,他不敢讓李真再回答這個問題了,這問題里越陷越深,顯然是有人提前安排好的。一句話說的不對,李真就要倒大霉了。一句話不對,皇家的面子就下不來了。
明康索性直接一腳將皮球踢回去,很委婉的轉(zhuǎn)移了話題。把針對于李真的提問,上升到了喊話者看不起皇家的高度。論扣大帽子,明康這種老油子精明的很,李真雖然有急智,但是沒有在這種政治大染缸里浸泡過,還是欠缺經(jīng)驗。
見明康出來救場,李真也是暗暗擦了一把冷汗,再也不敢再馬車外邊待了。
可就準備進去的時候,人群里竟然再次響起一個突兀的聲音:
“太子也是理科生。那假如太子褪去了皇家光環(huán),與你平輩論交談學問。你覺得誰的學問更高呢?”
假如褪去皇家光環(huán)?
明康險些吐血,有這個可能么?這不是純粹放屁么?
李真苦笑,情不自禁的說一聲:“金州郡的父老鄉(xiāng)親,很熱情啊……”
“哈哈哈哈?!?br/> 沿途百姓紛紛哈哈大笑,對于李真的幽默和無奈,即表示同情,也覺得好笑。
沉思良久,李真還是說道:
“學問是一個嚴謹?shù)氖虑椋旄>胖莅l(fā)展的很嚴肅的問題。而不是用來比斗的風花雪月,所以我覺得這個問題從根源就是錯誤的?!?br/> 李真還是有點舉一反三的能力的,學習了明康的扣帽子和上升高度,這會兒也學會了。
不回答這個問題,開始上升起這個問題的高度來盡量規(guī)避。假是假了點,但是能救場,能做到不要還沒進金州郡,就因為說錯話而得罪一些人。
“哈哈哈。狀元可真是雄辯驚人啊?!?br/> 有人喊了一聲,再也沒聲音了。
人群里,錢茂有些好笑的看著馬車上那個狼狽的少年,輕笑一聲:“智慧是有些。缺在經(jīng)驗不足,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接話的。走吧,別為難他了?!?br/> 錢茂離去,人群里有二三十人也從各個角落散開了,再也沒人問尖銳無比的問題了。
李真終于松了一口氣,暗道好險。
但是金州郡里一處府宅中,太子荀釋飛卻痛苦的薅起了頭發(fā):
“啊,這是什么人在背后煽風點火???”
“我喊李真來金州郡,只是個人心理不平衡,想要考驗考驗他而已。只是想給自己出口氣罷了。”
“這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弄得人盡皆知,不斷煽風點火上升高度。竟然成為了我荀釋飛心胸狹隘,見不得別人比我強,所以要從學問上證明自己?誰啊到底?!?br/> “明明是私下的一些交流探討,為什么一夜之間演變成為了有目共睹的盛事?”
“……”
太子并不想去計較這里邊復雜的結構,輸了怎么樣,贏了又怎么樣。
他單純的只是感覺自己被人擺了一道,而惱火著,卻又無可奈何著。
他不知道是誰,只覺得自己也太嫩了吧,讓人家這么簡單的就玩弄于股掌之中了。自己可是太子啊,未來九州的繼承者。曾經(jīng)以為自己很精明,但是現(xiàn)在被人隨意玩弄于股掌中,被人牽著鼻子走,他才知道真的是姜還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