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她中了一種,名叫慕煜城的毒
人潮涌動的機(jī)場大廳內(nèi),徐子耀望穿秋水的等候著。
沈瑾萱第一時間趕過來,環(huán)顧一圈,大喊一聲:“徐子耀——”
驀然聽到喊聲,他驚喜的轉(zhuǎn)身,夸張的伸出雙臂:“瑾萱,想死我了?。 ?br/> 沈瑾萱還沒得及反應(yīng),迎面撲來的人已將她抱了起來。
一圈又一圈的轉(zhuǎn),人是飛起來了,心,卻怎么也飛不起來。
“放我下來,趕緊放我下來,人家都看著呢。”
她羞得滿臉透紅,使勁掙扎著要站到地上。
徐子耀松開雙臂,興奮的喘氣:“見到你真好,太好了!”
“你怎么都不跟我說一聲就跑來了?”
她不滿的瞪著他,很不喜歡他這樣先斬后奏。
“我怎么沒跟你說了?我一個月前不就跟你說過了?!?br/> “可是我沒有同意啊。”
“同不同意我也來了,你還要把我趕回去不成?”
徐子耀把行李往肩上一搭,沒個正經(jīng)的笑著。
兩人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相對比較便宜的旅館,盡管如此,一個晚上還是需要200瑞士法郎,折合人民幣一千三百多元。
交錢的時候,徐子耀那個心疼呀,一千多塊在國內(nèi)不說住星級酒店,普通的酒店那是綽綽有余了,可是在這里呢,放眼一瞧,跟上海的貧民區(qū)石庫門沒啥區(qū)別。
進(jìn)了房間,他忍不住埋怨:“什么破地方,一個晚上要一千多塊,搶錢啊。”
沈瑾萱沒好氣的嘲諷:“誰讓你來的?你不是有錢么,談錢多俗?!?br/> 他嘿嘿一笑:“我不是心疼錢,我是心疼你,住個破旅館一個晚上都這么貴,可想而知你留學(xué)這幾年,過的多不容易?!?br/> “算了吧,我容不容易也撐到畢業(yè)了?!彼柭柤纾骸澳憔驮谶@住這著吧,我還有一個多星期才能回國?!?br/> “什么??”
徐子耀大吃一驚:“為什么還要一個星期,咱們明天就回去不行嗎?”
“畢業(yè)論文還沒交,畢業(yè)典禮還沒有參加,畢業(yè)證書還沒有拿到?!?br/> “不是吧……”
這么說來,他光住旅館就要花掉一萬多塊,別說其它開支了。
吃晚飯的時候,徐子耀盯著沈瑾萱看,看得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飯在你碗里,不在我臉上?!?br/> “我知道飯在哪,我就是想多看看你?!?br/> “有什么好看的?!?br/> “當(dāng)然好看,萱萱你知道嗎?古人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是一日不見如隔三十秋,距離上次見你,差不多有一年多了,這么算來,我似乎有幾輩子沒見過你了,這心里啊,那是想的緊了一回又一回,在機(jī)場你喊我的那一瞬間,我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還是那么漂亮,不對,是比以前更漂亮,我……”
“行了,行了?!鄙蜩婷Υ驍啵骸皠e肉麻了,趕緊吃飯,我等會還要回學(xué)校呢?!?br/> “哦?!?br/> 徐子耀埋頭吃了幾口米飯,忽爾又抬起頭:“對了,你上次回家跟你們老板一起回去的是嗎?”
她征了征,點頭:“嗯,怎么了?”
“那你們老板應(yīng)該人還不錯吧?”
“你到底想說什么?”
抬眸,一本正經(jīng)的問。
“我是想說,你能不能跟你們老板說說,找個地方給我住,員工宿舍也可以,條件無所謂,省下這旅館的錢,我全都交給你。”
“不用了,我辭職了?!?br/> 沈瑾萱怎么也沒想到,徐子耀會突然提出這么荒唐的要求。
吃了閉門羹,徐子耀并不死心:“辭職了,人情總還在吧?”
“什么人情?人家又不欠我的!”
見她有些不高興,他嘆口氣:“哎,算了,當(dāng)我沒說吧,我知道你臉皮薄,懶得求人。”
“這不是臉皮薄不薄的問題,我早跟你說過,叫你不要來,結(jié)果你招呼不打一聲的跑來了,既然來了,就別嫌這嫌那的,咱人窮志不能窮,不能讓別人看低了咱們?!?br/> 沈瑾萱說完,從包里拿出皮夾:“我這里還有點錢,你先拿著用吧?!?br/> “不要,不要?!?br/> 徐子耀忙拒絕:“我錢夠用,剛跟你開玩笑的,就是睡大街兒,我一個大男人也不能花你的錢啊?!?br/> 呵,還真長志氣了。
她點頭:“那行,你不夠的時候記得跟我說?!?br/> 替他把床褥整理了一下,看著時間不早了,轉(zhuǎn)身說:“我先回學(xué)校了,明天中午再過來?!?br/> 徐子耀向她走近兩步,一把抱住她:“萱萱,一定要回學(xué)校嗎……”
本能性的將他推開,目光閃爍的回答:“是的,晚上有論文要寫?!?br/> 聲音很低,心也很虛,沒有要寫什么論文,也沒有必須回去的原因,唯一的理由,就是不想留下來。
因為,她知道徐子耀想要什么。
“可是我不想讓你走?!?br/> 再度抱住她,想要親吻她的唇,不料她頭一偏,讓他落了個空。
頓時,徐子耀滿心不悅:“干嗎要躲?”
“我趕時間回去?!?br/> “我們這么久沒見面,你就這么急著走?”
“來日方長,你何必急這一時……”
呵,他沒好氣的笑一聲:“來日方長,這話我聽的耳朵都起繭了,我就想不明白了,這年頭,怎么還有你這種保守的女人?!?br/> “徐子耀你咋現(xiàn)在說話這樣的?什么叫我這種保守的女人?難道一見面就迫不及待與男人上床的女人才叫不保守嗎?”
“那也沒你這樣的,上床我可想都不敢想,但我親一下怎么了?我是你男朋友,我親一下我怎么了我?!”
沈瑾萱有些理虧,她知道以她和徐子耀名義上的關(guān)系,別說親一下,就是真的上床,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可是,當(dāng)他靠近她的時候,她的腦海里就會自然浮出慕煜城的身影,于是便想都不想就拒絕了面前的人。
局面一時間僵持不下,幸好手機(jī)忽爾響了,也不管是誰打來的,她迅速按下接聽:“喂,你好,哪位?”
“是我,慕煜城?!?br/> 手不自覺的抖一下,盡量保持語氣平靜:“有什么事嗎?”
“我大姐最近有沒有找你麻煩?”
“沒有?!?br/> 他沉默了下:“快畢業(yè)了,很忙吧?”
“嗯……”
“你男朋友什么時候過來?”
沈瑾萱撇了眼徐子耀,他正用探究的目光盯著她,于是答非所問的來一句:“好,那待會校門口見?!?br/> 兀自掛斷電話,笑笑:“我同學(xué),找我商量點兒事,我先走了啊?!?br/> 出了旅館,長長的舒了口氣,就最后幾天了,希望不要再有節(jié)外生枝的事情發(fā)生。
不想讓慕煜城知道徐子耀來了蘇黎世,也不想讓徐子耀知道有慕煜城這號人,一切就停在這里,各自回到最初的軌道,便是最好的結(jié)局。
沒有乘公車,直接步行半小時回了學(xué)校,經(jīng)過一大片梧桐樹旁,遠(yuǎn)遠(yuǎn)的,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再往前走幾步,那個人倚在車旁,雙手插在褲兜里,地上扔了幾根煙頭,顯然已等了很久,卻是沒一點不耐煩的樣子。
“慕煜城?!彼p喚一聲,走向他:“你怎么來了?”
男人視線睨她,溫和的笑笑:“不是你說校門口見的嗎?”
“啊……”
她尷尬極了,剛才是隨口敷衍而已,哪曾想,說者無意,聽者倒是有心了。
“你去哪了?”
“我……去買東西了?!?br/> “東西呢?”
他盯著她只空空的手,戲謔的問。
“沒有合適的,所以就沒買?!?br/> “哦?!?br/> 慕煜城意味深長的點頭,從車?yán)锬贸鰩装赖募埓?br/> “什么呀?”
“前天去出差,給你帶了幾盒巧克力?!?br/> 她伸手接過去,輕道一聲:“謝謝。”
不是第一次收到他送的零食,卻是第一次,收到了巧克力,巧克力象征著愛情,有時候會苦,有時候會甜,只是沈瑾萱,并未想那么多。
回了宿舍,張美麗見她手里拿著的紙袋,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曖昧的問:“慕煜城又送禮物給你啦?”
“巧克力,你要吃么?”
“好啊。”
丫一邊拆包裝,一邊感嘆:“看來你男朋友要出局了,人家慕大少開始送巧克力了?!?br/> “胡說什么?!?br/> 她沒好氣的嗔一眼。
“我是說真的,男人送女人巧克力,那寓意多明顯啊,慕少的打算,肯定是要用糖衣炮彈攻陷你!”
“再說就不給你吃了?!?br/> “好,不說不說?!?br/> 張美麗拆完包裝紙,定眼一看:“哇,問世間情為何物,真叫人用心良苦啊?!?br/> “又怎么了?”
沈瑾萱快被她折騰死了,本來心里就亂得跟鍋粥似的,她還沒完沒了了。
“瞧瞧,瞧瞧,德芙呀。”
“有什么問題嗎?”不過就是個品牌而已。
“哎,要我怎么說你才好,世界排名第一的瑞士蓮巧克力起源與蘇黎世,慕煜城不送你瑞士蓮,也不送其它牌子的,偏偏送德芙,你覺得他真沒有含沙射影的想要向你表達(dá)什么嗎?”
沈瑾萱愣了愣,平靜回答:“你想象力夠豐富的,慕煜城不是含沙射影的人,自是不會有什么含沙射影的舉動?!?br/> 張美麗作吐血狀:“拜托,自己孤陋寡聞,就不要說人家想象力豐富好不好?”她翻翻白眼:“你聽過德芙的故事嗎?”
搖搖頭:“沒有。”
“那就讓我來說給你聽。”
沈瑾萱表面上佯裝不在意,耳朵,卻豎的高高的。
“德芙(dove)的英文注釋是“doyouloveme”,它的背后有一個美麗的愛情故事。相傳盧森堡王室后廚萊昂愛上了芭莎公主,不過,在那個保守年代,相愛的兩個人都沒有說出心里的愛意,只是默默地將感情埋在心底。為了盧森堡和比利時之間關(guān)系的鞏固,聯(lián)姻是最好的辦法,芭莎公主遠(yuǎn)嫁比利時,萊昂在準(zhǔn)備甜點的時候,在芭莎的冰淇淋上用熱巧克力寫了幾個英文字母“dove”,即“doyouloveme”的英文縮寫,但芭莎沒有及時看到已經(jīng)融化掉的“dove”。深受相思之苦,萊昂離開了王室,帶著心中的隱痛,悄然來到了美國。如果當(dāng)初那些字不會融化,他就不會失去最后的機(jī)會。后來,每一塊德芙巧克力上都被牢牢地刻上“dove”,以此來紀(jì)念萊昂和芭莎那錯過的愛情,苦澀而甜蜜,如同德芙的味道。當(dāng)情人們送出了德芙,就意味著送出了那輕聲的愛情之問:doyouloveme。那是創(chuàng)始人在提醒天下有情人:如果愛他(她),請及時讓愛人知道,深深地愛,不要放棄。”
如果命運(yùn)注定某些人,某些事,必須要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相交的話,那么,不是你想避,便能避得了。
第二天中午,沈瑾萱與徐子耀走在大街上,竟然與慕煜城不期而遇。
事實上,是她和徐子耀在等出租車,高宇杰開車從旁邊經(jīng)過,不知是誰先發(fā)現(xiàn),車子后退幾步,退在了他們面前。
看到熟悉的車尾號,沈瑾萱倒抽口冷氣。
車門打開,慕煜城優(yōu)雅的下了車,幽深的目光任誰也不出波瀾,卻唯有沈瑾萱能看出淡淡的詫異。
“瑾萱,他誰???”
徐子耀壓低嗓音問身邊的女友。
“他……就是我之前的老板?!?br/> “老板?”徐子耀詫異的張大嘴,征征的望著面前高貴男子。
“沈小姐,這位是?”
慕煜城禮貌詢問,即使第一眼便了然于心。
“他是我男朋友,徐子耀?!?br/> 沈瑾萱吃力介紹:“這位是慕煜城先生?!?br/> 徐子耀忙伸出手:“您好,您好,久仰大名?!?br/> “久仰?”
慕煜城微微挑眉,看向沈瑾萱的目光意味深長。
“對啊,我女朋友經(jīng)常提起您,說她在這里人生地不熟,全仰仗你照顧呢?!?br/> 徐子耀撒謊不打草稿,完全沒注意到身旁的人兒臉色慍怒。
“哪里。”慕煜城極有涵養(yǎng)的笑笑:“能偶遇也算緣分,今晚不知徐先生有沒有空,一起吃頓飯怎么樣?”
“吃飯可以,但是請客還是我來請,權(quán)當(dāng)我替我女友感謝你?!?br/> 呵,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假若慕煜城真答應(yīng),馬上就該肉疼了,沈瑾萱沒好氣的在心里想,死要面子活受罪……
高宇杰走過來,實時建議:“徐先生,你千里迢迢的來到蘇黎世,當(dāng)然是由我家少爺盡這個地主之宜?!?br/> 瞅準(zhǔn)臺階,他便下:“哎,那好吧……”
“好,那就這么說完了?!蹦届铣莻?cè)目:“宇杰,晚上你安排一下,安排好了就去接沈小姐和徐先生。”
沈瑾萱一直緘口不語,到了這時才插一句:“不用麻煩,到時電話告知我地址,我們自己過去就是了?!?br/> “也可以,那晚上見?!?br/> 待世爵揚(yáng)長而去,徐子耀感嘆一聲:“原來你們老板這么年輕啊?!?br/> 那語氣明顯是陰陽怪調(diào),沈瑾萱當(dāng)然聽得出來。
“誰規(guī)定當(dāng)老板的不能年輕,若都是年紀(jì)大的人,就不會有年輕有為這個詞?!?br/> 他不再說話,表情很是失落。
回了旅館,沈瑾萱忍不住問:“你怎么了?悶悶不樂的。”
“沒什么,就是有些恨自己不爭氣?!?br/> “為什么這樣想?”
“今天遇到那個叫慕煜城的男人,讓我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如果我能像他那么有錢,就可以讓你過上好日子……”
徐子耀黯然的低下頭:“萱萱,你知道嗎?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給你所有女人都仰望的幸福?!?br/> 沈瑾萱有些小感動,她安慰說:“永遠(yuǎn)不要跟任何人比,你羨慕別人,別人同樣也羨慕你,就像你雖然沒有慕煜城有錢,可是你有一個愛你的媽媽,而他的母親卻已經(jīng)過世了,這個世上最珍貴的,莫過于親情,錢財乃身外之物,若是想要,完全可以靠后天的努力去創(chuàng)造!”
“話雖這樣說,可我若是女人,也一定會選擇他那樣的男人?!?br/> “你錯了,真正的愛情,不是建立在金錢的基礎(chǔ)上,一個女人若是愛一個男人,她首先愛的肯定是他這個人,而不是他這個人有多少身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