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問問我唯二的至親好友應(yīng)該用什么心情見我的父親才是正常？尤其在于因為他我變成了混血者、因為他我被人追殺無數(shù)年、因為他以及我?guī)煾?我得成為一個無惡不作的壞蛋的時候。()
但我那兩位摯友兩個半時辰后才悠悠轉(zhuǎn)醒。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愁容和沮喪,尤其是JUDI,能從鳥臉上看出它心情很差勁也是一件特別不容易的事情了。
“喂，你夢見了什么？”這是健美男這么多天以來這么正常的和我談話。我繼續(xù)喝著那陌生女人給我的接骨木酒，順便勻了點給他之后才說：“還會有誰，不就是馮安安和師父。你呢？”
他有些失神的望著我：“我居然夢見了師父和韓笛?！比缓笠豢跉獍驯永锏慕庸悄揪埔伙嫸M后緊緊閉著眼睛說：“居然有這么不靠譜的事情，怎么可能。。我怎么會夢見她?！?br/>
難道這樣被師父算到了？難道一個釘子一個卯的所以才讓健美男去找韓笛單挑？我難以揣測那個已經(jīng)去世的家伙的心思,向站在枕頭上看似沉思的JUDI問：“那你又想到了誰?！?br/>
“沒誰。”他逃避著我的眼睛,十分不想看著我。
看來流沙河對于我們的影響巨大，內(nèi)心深處在大叫著焦灼的東西被幻想擴大。就像我依舊覺著走上這犯罪分子的道路是被師父用死逼著換來的,而對于馮安安的歉疚則需要除了靈魂其余兼換的動作才能做到。
“你們夢到的人事物就是你們在現(xiàn)實生活中放不下的。”那陌生女人又進來，紛發(fā)了幾大塊豬肉干給我們：“流沙河讓你們看到內(nèi)心的恐懼,然后利用這種恐懼讓意志薄弱者死亡?！?br/>
“世間萬物,我都不用放下?！苯∶滥泄Ｖ弊诱f，因為他的國字臉，讓人覺得特別嬉皮。
那陌生女人并不想搭理健美男忽然的中二病，只是朝著我講：“如果還是想不開，我可以講個充滿智慧的小佛法給你聽：曾經(jīng)有個人爬了漫漫叢山，到了一寺廟，對一僧人講：‘方丈，我心中有事，實在折騰卻總是放不下?！巧私o了他一個杯子，續(xù)熱水于杯中，杯子因為逐漸升高的溫度而發(fā)燙。那人大叫‘燙！燙！燙！于是便把杯子放下了?！?br/>
“嗯?！蹦悄吧它c了一下頭：“會吐槽了，說明流沙河幻相對于你們的影響慢慢消散了。田一，玄奘說想見你，希望你有心理準備?！?br/>
作為制造我的那個人，或者說把我的人生制造成重重疊疊的災(zāi)難的那個人，我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么。是用“你好，我是你朋友的徒弟”還是“你好，我是你的女兒”中的哪一句作為開場白，我都顯得很是糾結(jié)。
玄奘，會是怎樣的一個人。我走在光潔的大理石上，看著地上的倒影聽著我孤單的腳步聲都在想這個問題。
一個男人站在長長的走廊盡頭，不知道是因為要欣賞月光還是故意欣賞月光而不看我，直到那陌生的女人站在他背后恭敬的說：“人給你帶來了。”他點點頭。
等到那長廊只剩下我和他兩人他才回頭。
“田一，我是你父親?！彼従徴f道：“對于我把你攪和在我的恩恩怨怨當中，我只能說我也不想的，對不起?！?br/>
我抬頭看到他的時候，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
在《西游記》里，三藏法師總是一副慈眉善目英俊逼人的模樣，被花癡少女或者少妖們垂涎，不管是**還是精*液。可我見到的三藏法師，的確還可以從他的右臉看到英俊的痕跡，而左臉卻被他自己戴著的面具遮擋著，就算不用提點，我也能明白，那是孫悟空的面具。
如果他不是我父親，我大概能和他小心翼翼的開一個關(guān)于孫猴子的玩笑活絡(luò)活絡(luò)場面，可是他是我父親，我就算一句不問，看著他那樣樣子都是一種尷尬，只能視而不見的搖頭：“我不覺得有什么好對不起的?！?br/>
“你對我現(xiàn)在的樣子不好奇嗎？”他倒是憋不住，一副想同他女兒我出柜的樣子。
我站在他旁邊看著積石之山的怪石們舒展的躺在月光里，心里不情不愿的點頭：“你如果想講，當然可以?！蔽也恍潘苤v出一個多大的事情。
“我這輩子只愛過一個人，那就是孫悟空?！彼v這句話的時候我在心里哐當一聲，流露一聲空響，如果我有子女會不會有勇氣這么告訴他：“我這輩子只愛過一個人，那個人叫馮安安?！?br/>
玄奘大概很少和人講孫悟空的事情，所以講到那名字的時候，他表情的滿足是全世界的珍寶放在他面前都比不上的樣子：“其實我們可以偷偷的在一起的，可是悟空就是一個愛了就要全世界都知道的人。他甚至決定要在西方極樂的講壇上宣告我和他的事情。這讓我父親勃然大怒，畢竟西游這項目就是為了我上位做準備，他不吮許他的繼位者是一個公開的GAY。當這件事越演越烈的時候，在取得真經(jīng)的“凌云渡”的那地方，孫悟空被迫被三千菩薩用法力淹死了?！?br/>
“淹死了？”孫悟空不是最后被指定為戰(zhàn)斗勝佛么？我啞然于《西游記》的不正確，這七情六欲的凄慘場面被幾句“脫卻胎胞骨肉身，相親相愛是元神，今朝行滿方成佛，洗凈當年六六塵”掩蓋了。
“之后扮演他的就是六耳獼猴?！毙誓苤獣晕业拿總€問題，在我還沒問之前就給予答案，這點倒是挺像我?guī)煾福骸拔野吹谋е氖w，之后就以這副妝容示人了?！?br/>
“其實”我輕聲咳嗽了一下：“你愛誰，誰愛你我都覺得可以理解，不必對我特意解釋。就算我是被你人為的制造出來對抗佛祖的大殺器，我也認了?？墒俏覒?yīng)該是你年輕時候?qū)ε?*的無知嘗試吧?！?br/>
玄奘疑惑的看了看我，搖了搖頭：“不。你確實是我故意制造出來的。當時我就已經(jīng)和悟空在一起了。所以這一千多年來一直措心積慮的把你留給你師父，把九環(huán)錫杖留給你，你就是我毀掉西方極樂的武器?！?br/>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把我變成一種他想要的樣子，去成就他們的夢想。師父如此、父親如此、似乎白小花也如此。我習慣了，連假裝在乎的樣子都懶于假裝了：“很好啊，我來此地找你，也就是想精進我對自己能量的控制?！?br/>
“可是我決定讓你退出這個計劃了?！毙视盟霃堈婺樥嬲\的望著我：“當我聽到你師父終于為了她的理想獻出她的生命之后，我覺得我不應(yīng)該為了為了悟空復仇讓更多的人死在這事情上。所以在積石之山，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提供一個如同伊甸園的環(huán)境給你，讓你在此地生兒育女。當然不生兒育女也可以，要八百嬪妃你父親我也可以認真提供。當年不是有一句話很出名嗎——讓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你在我的領(lǐng)地上就應(yīng)該過你喜歡過的日子，我和你師父在這幾百年來都在做一件錯誤的事情，不應(yīng)該因為你是一個混血者而把你投擲于一場看不見盡頭的戰(zhàn)爭之中?！毙嗜缡钦f，他并沒有打算像個戰(zhàn)爭狂人那般站在他的作戰(zhàn)指揮室里告訴我，我們應(yīng)該從哪里層層突破西方極樂，把哪個著名佛地道場變成我們的逆襲之地，或者要怎樣凌弱我們的敵人，他居然告訴我，他對我的神力沒有興趣，他對我的人生更有興趣。
這才是一個父親的本分？不要求自己的小孩變成什么樣子，而是希望她幸?？鞓?。
可是我卻不是一個典型的缺少父愛的問題小孩兒。我只想乖乖的執(zhí)行我對我?guī)煾傅某兄Z。
“父親。”我第一次這么叫他，有點艱難，但從來和人只有師徒之情或者假借著師徒之情茍且的玄奘有些訝異于我這么叫他，趕緊做出傾聽的樣子，這讓我說出這番話很是艱難：“我的人生道路是你和師父幫我選擇的，到現(xiàn)在她死了，你決定放手了。我不覺得我會喜歡所謂的安逸生活，我或許不用報仇忤逆我的父親，也不用真正在意一個教派到底會不會復興，但我承諾過的話，就不會輕易的放棄。請你傳授我關(guān)于九環(huán)錫杖的力量吧。不管以后我是不是拿著它是為了成為世界上最恐怖的恐怖分子。”接著把錫杖遞給了他。
玄奘嘆了一口氣：“能力越大墮落的可能性越大，你要想清楚，這會讓你付出很大的代價?！?br/>
“我愿意?！蔽揖拖衲罱Y(jié)婚證詞那樣念著。
四百年前，我問馮安安：“你如果不會愛上我，會愛上一個什么樣子的人？”
“至少?！彼粗焐系男浅剑骸笆莻€人物，最好駕著世上最厲害的烏云霸占我的心，我的世界才行?！?br/>
不曉得從九環(huán)錫杖里噴射出來的蘑菇云算不算世上最璀璨的云彩？
作者有話要說：四百年前，我問馮安安：“你如果不會愛上我，會愛上一個什么樣子的人？”
“至少?！彼粗焐系男浅剑骸笆莻€人物，最好駕著世上最厲害的烏云霸占我的心，我的世界才行?！?br/>
不曉得從九環(huán)錫杖里噴射出來的蘑菇云算不算世上最璀璨的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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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媽居然看新聞聯(lián)播就晚飯。
忒下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