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大二階段熱戀,方晟和周小容已如膠似膝,親密得好似一個人。春節(jié)前夕,方晟把周小容帶回家吃飯,算正式見了父母。由于她性格活潑外向,乖巧懂事,非常具有親和力,僅準(zhǔn)備晚飯的工夫就哄得肖蘭眉開眼笑,打心眼認可未來兒媳。開學(xué)伊始周小容那位廳長父親利用開會之際也見過方晟一面,雖沒明確表態(tài),言辭間也有認可的意思。
至此雙方家庭都不存在障礙了。
情人節(jié)是開學(xué)第三天,瀟南理工大學(xué)周圍賓館、酒店早被搶訂一空,周小容卻很有心機地告訴同宿舍女生,第一次彌足珍貴,絕對不能虧待自己。因此她打車到市中心一家四星級酒店訂了間商務(wù)房,價格抵得上當(dāng)時大學(xué)生一個月生活費:888元。
方晟尚是單純而懵懂的大男孩,只知道象別的男生一樣買了99朵玫瑰,鄭重其事獻給周小容,殊不知她幾天前就做出人生中最重要的決定。
“跟我走,今晚送一件禮物給你?!笔障迈r花后她說。
“什么禮物?”
坐在出租車里他莫名其妙,不停地追問。周小容只是微笑,高深莫測的樣子。
甚至走進那家金碧輝煌的酒店,打開富麗氣派的房間,站在松軟的地毯上,他還沒想通怎么回事,等周小容進衛(wèi)生間“換衣服”。
當(dāng)她裹著純白的毛毯,半羞半嗔地小步移到他面前,突然松開毛毯,露出青春柔嫩的胴體時,他才恍然大悟,意識到自己是多么傻、多么不解風(fēng)情!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有點尷尬。如趙堯堯轉(zhuǎn)述的那樣,當(dāng)他激情四溢又緊張萬分地準(zhǔn)備有所動作時,卻半天不得入其門,折騰得滿頭大汗,還是善解人意的周小容看出端倪,伸手幫了他一把……
是的,太緊張了,以笨拙開始,以草率結(jié)束。所以周小容才說“以后會越來越美好”。
后來方晟沒令她失望,或者說他越來越威猛反使她承受不住,每次都嬌呼“小女子難以消受”。想必這些細節(jié),周小容也大方在宿舍里分享過。
可她哪里想到,數(shù)年后兩人分道揚鑣,而躺在宿舍床上靜靜分享她性愛私密的女生,如今也“難以消受”。
方晟很想知道此時趙堯堯內(nèi)心真實想法,自己曾經(jīng)與周小容的過去對她有無微妙的或者負面的影響,但他又清楚在趙堯堯面前有些話不能隨便問,她的性格與白翎截然相反,不可以過于放肆。
何況今晚是新婚之夜,為何非得談?wù)撉叭闻训某跻梗?br/> 方晟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道:“什么時候要孩子?”
“孩子?”她似乎從未想過如此嚴肅的問題,怔忡好一會兒,道,“不是說要舉行婚禮嗎?等婚禮后吧,總不能穿著婚紗抱著孩子……”
方晟笑了:“有道理,等我們從心理到生理都做好充分準(zhǔn)備的時候。”暗想率性的白翎可是想要就要,連名分都顧不上,就跑到大老遠專心致志生孩子,人的性格竟有如此大的差異。
趙堯堯大概是興奮,一直在他懷里撲閃著大眼睛——往常他只要輕拍幾下她便沉沉入睡,突然又問:“你還想著她嗎?”
方晟一滯。
他不敢直接回答,因為不知她說的“她”是指周小容,還是白翎。遂道:“今晚是我們最甜蜜的時刻,不要提別的女孩?!?br/> “可我很愧疚呢,”她幽幽道,“我是她的舍友,當(dāng)初聽到很多你倆點點滴滴,后來又負責(zé)幫你倆傳遞包裹,最后居然……”
原來是說周小容。
“是她違反承諾在先,說好的兩年還剩幾個月都不肯等?!?br/> “如果她確有苦衷呢?”
方晟一愣:“什么意思?”
她緩緩道:“還記得你住院的那個晚上,也就是她大喜之日,她打電話給我說了很長時間,之后你問所說內(nèi)容,我沒肯告訴你……”
“哦,你說‘不管她說什么,對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把身體養(yǎng)好’,后來我想通了,當(dāng)你主動要說時我反而拒絕。”
“那天晚上她對我哭訴,說之所以倉促結(jié)婚是為了挽救父親的政治生命……”趙堯堯注意他并無激烈反應(yīng),繼續(xù)說,“當(dāng)時碧海省官場動蕩不安,她父親財政廳長的位置也岌岌可危,正好省里主管人事的副書記的兒子瘋狂迷戀她,并許諾只要嫁給他,可保她父親職位無憂。本來她還猶豫不決,當(dāng)審計廳突然進駐財政廳,查出上百條問題后,她父親面臨的不是能否保住位置的問題,而是會不會被雙規(guī)的問題,在此情況下她別無選擇,只得為父親披上婚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