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馬踏長街,中斷天門
撞車其實是一根懸掛在橫梁上的大型撞錘,結(jié)構(gòu)與寺廟中撞鈡的木槌類似,借助擺動的力量,將動能化作沖擊力,可以擊碎城門——或者至少撞斷城門后面的門插。
撞車通常會在頂上加上三角形的車蓋,覆蓋濕泥等防火物,戰(zhàn)爭中,能頂著守衛(wèi)一方的飛箭落石,滾油金汁,強行突入到城門下。
若是城門材質(zhì)不夠堅強,被這種撞車突入門下,基本上就可以宣告城門失守了。
這種攻城拔寨的武器,用來對于一位富商宅院,已經(jīng)威力過度,撞墻都可以打開一條通路。
此刻,這輛從長街盡頭緩緩駛來的撞車由兩頭壯牛牽引,沉重的車輪碾過青石板路,偶爾發(fā)出‘嘎巴、卡啦’的石板碎裂聲,眼看就要來到鹿府大門前。
“家主,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焙蠓酵麡巧?,焦橫急忙說道。
士氣是有極限的。
就算鹿家待遇極為優(yōu)厚,也不可能保證人人都是死士,在絕對不利的情況下死戰(zhàn)到底——別說鹿府家丁了,就算再精銳的軍隊也做不到這一點。
如今雙方僵持還看不出來,一旦院墻被突破,對方殺進來,焦橫敢說鹿家至少有一半家丁護院要崩潰逃命——這不是說這些人不夠忠心,而是組織度和訓(xùn)練度的問題。
鹿金河的眼神晦暗下去。
今天撐得過去,明天至少還有周旋余地,今天撐不過去,死人是沒法開口的,人家隨便扔些違禁品,就能把鹿家釘死。
外面除了甲士士兵,還有百余游騎在遠(yuǎn)處觀望,就算能沖出去,也逃不過這些游騎追殺。
鹿金河心喪若死。
‘踏踏踏踏——’馬蹄聲如奔雷急雨,由遠(yuǎn)而近。
距離太遠(yuǎn),鹿金河看不清馬上騎士人臉,只看到一頂金冠反射夕陽,閃閃發(fā)光——這金冠似乎有點眼熟。
“什么人?停下,射聲營在此緝拿反賊,沖撞者與反賊同罪——放箭!”有人大喝。
頭戴金冠的騎士在馬背上端坐如山,三支箭矢射在身上被鎧甲崩飛。
來到陣前,他長戟只是向前一探,左右一擺,便有兩名持盾軍士連人帶盾離地飛起,盾陣露出一絲空隙。
騎士長戟繞身如龍,撕裂陣列,殺入人群。
人頭飛起,兵刃崩裂,。
“啊——”
為首一名甲士持大刀奮勇向前阻攔,金冠騎士長戟一揮,甲士整個人像稻草人一般飛起數(shù)丈,手腳掙扎著撞碎路邊屋頂,跌入屋內(nèi),生死不知。
慘叫聲不絕于耳,殘肢碎體四面橫飛,人群波分浪裂。
黑色戰(zhàn)馬如舟行水上,長戟化作翻江倒海的孽龍,人群像莊稼般倒伏,長街化為血路。
鹿府正門前,道路已經(jīng)算得上寬闊,但也不過五丈。
那黑甲黑馬的騎士從長街東面一路殺來,丈六長戟左右翻騰盤轉(zhuǎn),足足覆蓋了近四丈路面,像是清道夫一般,將長街上的射聲營人馬一掃而空。
只有見機得早,貼著兩側(cè)墻壁躲避的士兵,才能僥幸活命。
“老天爺,這是誰!”焦橫大驚失色。
他也是見過大陣仗的人了,可哪里見過這般可怕的沖陣法?
別人沖陣,能殺穿陣列就算是一等一的好漢勇將。
而這位黑甲騎士,則是把所過之處一掃而空,殺得干干凈凈。
那黑甲騎士沿著長街行了三十米不到,殺死的射聲營軍士少說也有六七十人,便是率隊的五名甲士也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