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笑敢說完,見白雨啞口無言,不禁也挺了挺胸脯道:“如何?爹招了個不錯的女婿,又留住了雪兒,兩全其美!”
白雨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爹?齊家大公子呀,怎可能愿意入贅咱們家?”
白笑敢:“怎么不愿意!他是得了便宜。聽說知道我答應(yīng)了白雪和他的親事,馬上從京城趕回來了。回來后還曾經(jīng)想拜見爹?這心急的猴子,沒規(guī)沒矩,爹讓阿和打發(fā)了他,婚期未到豈能放他進來見雪兒?這些雨兒都不知道吧?!?br/> 白雨道:“雨兒是一無所知,雨兒醉心習(xí)武嘛,爹難道還想說女兒沒個正形,我不依呀?!?br/> 白笑敢:“你自己知道就好,爹什么也不說了。你呀,和雪兒怎會如此不同,都是一個爹媽生的……額,雨兒,爹想說呀,你該去找姐姐談?wù)劻?!?br/> 見父親提到娘親后馬上又轉(zhuǎn)移話題,甚至支她走開,白雨立道又來了,爹只能自己想娘親,從不跟女兒們說。她是想,或許爹身為男兒,年紀已長,女兒也已長大了,但也放不下尊嚴,不會輕易把脆弱柔軟的一面展示給任何人。本來娘就是父親的另一面,柔軟的一面,娘不在了,可苦了爹呀。
白雨給爹笑了笑,裝作迫不及待的樣子道:“對呀,女兒差點忘了,經(jīng)爹一提醒才想起來,我要找婷婷練功呢,那我走呀?!?br/> “誒,慢著點走,別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路要穩(wěn)一點……這丫頭!”白笑敢對著白雨的背影說,但白雨轉(zhuǎn)眼就跑沒影了,末了只有獨自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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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雨去到觀星閣,卻不見了婷婷,也不見了白雪。
她躡進了白雪房間,果然床上躺了一個白雪,正在午睡。
白雨盯著躺在床上的姐姐看了又看,心里忽然有點泛酸。又有點兒生氣。
她一直以為姐姐是要出嫁了,出嫁了就要去夫家,她們姐妹自然不能經(jīng)常相見了。
嫁了人的女孩兒才會成為真正的女人,一個女人會有兩個家,夫家和娘家。夫家是女人主要的家。在夫家受了委屈、遭了彈嫌,娘家就是女人訴苦的地方。娘家要給女兒撐腰,夫家才不敢欺負人。無事的女人要相夫教子,非年非節(jié)不得省親??傊?,嫁出去的女兒就像潑出去的水,冷暖自知呀。
這些,是外婆還在世那幾年經(jīng)常說給她們聽的,外婆說自己沒幾年福氣可享了,要早些把做女人的道理教給她們姐妹。
白雪要嫁人了,作為妹妹白雪自然不舍,所以會覺得心酸。但白雪不是嫁出去,而是“娶”一個丈夫,將來還在白家的,這個姐姐竟然沒告訴她,爹也是今天才給她說,害她白白擔心從此失去姐姐。失去姐姐的話這個家就更不完整了,只有她一個人陪著爹了。
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這都是白擔心的,所以她生氣。
白雨一生氣,就想要捉弄人,躡手躡腳伏在了姐姐床前。
白雪其實早在有人推門而入時,便聽出是白雨來了,只是她故意裝作睡著,想看看妹妹又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白雨把臉靠近去瞧白雪的臉,白雪忽然睜眼,白雨就嚇得跌在地上。
白雪冷冷地道:“小丫頭,你又做什么?”
白雨:“你沒睡著?”
白雪不答。
白雨又道:“呀!你故意嚇人家的。”
白雪說:“誰叫你鬼鬼祟祟,躡手躡腳的像小偷。”還是躺著,沒起身。
白雨跪著挪了過去,趴在床頭上:“你說,為什么每一次你都能發(fā)現(xiàn)我?”
白雪道:“可能是耳朵靈吧。還有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br/> 白雨:“胡說,我又沒干什么呀?!?br/> 白雪:“不做什么你鬼鬼祟祟,不做什么你趁我睡覺時悄悄地溜進來?算了,懶得與你說,你就是個不省心的?!?br/> 白雨:“你不說我,我還想說說你呢。”
白雪:“你已經(jīng)擾了我的瞌睡了?!?br/> 白雨:“我就要說,你和爹都瞞著我,你成親還會待在家,卻不告訴我?!?br/> 白雪這時撐著手臂支起上半身,居高臨下地低頭道:“爹告訴你了?”
白雨站了起來,低著頭看著姐姐說:“對?!?br/> 白雪說:“那爹怎么告訴你的?!?br/> 白雨翻了翻白眼道:“就是告訴我了呀?!?br/> 白雪笑了笑,說:“你沒問,所以我沒有告訴你。爹告訴你,那是爹的事,你要是早些問的話,早也就知道了。我沒有刻意瞞你,要怪也只怪你太心寬了?!?br/> 白雨只是哼了一聲,偏頭過去,下巴抬得老高,不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