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虱這東西把后代寄生于活人身上,手段極為惡毒,純粹惡妖,茅山禁經(jīng)里對惡妖有著明確記載,其中提到過一句:“民間山野之惡妖,多數(shù)不具智慧,如畜而無情,其行為屬天性,遇人吃人,遇妖則食弱避強(qiáng)。”
長期待在山里的邪祟多數(shù)是純粹的邪妖惡鬼,這就和家豬與野豬的區(qū)別一個概念,山里的東西有野性,野性也是天性中的一種,促使它們見誰害誰,容不得別人在自己地盤里活動。
所以我認(rèn)為,即便在山虱不產(chǎn)卵時與它遭遇,也是九死一生的后果,而現(xiàn)在一邊是生死未卜的白詩涵,一邊是等著我回來的狐傾傾,無論先幫誰,另一邊都有可能出大事,大到連尸體都見不到!
冰冷的雨滴不停拍打在臉上,心里也隨之茫然起來,早知道就先問李各方要到什么地方,好歹有阻止的機(jī)會。
這時陳北劍來到了洞口:“師弟,怎么了?”
“沒事,雨應(yīng)該要停了?!蔽艺f完打開手電就往山上走,“對了師兄,黃小姐醒后,別告訴她背后眼睛的事,就說碰了山里的毒氣長泡而已,否則會把她嚇?biāo)赖??!?br/>
“你還是關(guān)心你自己吧,千萬別出什么岔子,這么漂亮的媳婦兒等著你回來呢?!标惐眲σ磺煌嫘Φ牡?。
“這個可就得托師兄用心照看了?!蔽一仡^看著他,其實我不想走的原因,是怕山虱殺個回馬槍。
“這個你就放心好了,別的咱不在行,但幫別人看媳婦兒這事兒,咱拿手!”陳北劍嘿嘿一笑。
哪有心思跟這家伙開玩笑,無奈搖頭,轉(zhuǎn)身就往山上走去。
這片大山與我想象中的不一樣,由于長久無人問津的緣故,里面的植被千奇百怪,有長得像手的松樹,也有比手腕還粗的藤蔓,如巨蟒一般盤旋在頭頂?shù)臉渚W(wǎng)之上,整個場景是原生原色的無人山林。
越往山上走,地上的草木就越加稀疏,變成了被雨水沖得光滑的石頭,還出現(xiàn)了不少幾米高的懸崖,也有大量我打小沒見過的大樹出現(xiàn),正是這些陌生的東西,讓我感受到了從所未有的壓抑感。
一路上用手電四處尋找白香樹的蹤影,可真他娘的奇了怪了,在我老家那兒,往往這種小山包才是最容易生長白香樹的地方,然而一路走到山頂,半個多小時過去了,卻連一株白香樹苗都不曾看見!
山頂上光禿禿的,長著幾株只有手腕那么粗的松樹,左右兩邊都是懸崖,不用手電照清楚,都不知道此地的山勢有多險峻,但即便如此我還是不甘心,手拉著懸崖邊的松樹,不停往懸崖下俯視。
一不小心搖動松樹,上面掛著的雨珠灑在身上瞬間一個透心涼,冷得我渾身發(fā)抖。
懸崖上到處都是長著刺的綠色藤網(wǎng)、野生琵琶樹,還有些名叫“斷骨補(bǔ)”的草,斷骨補(bǔ)這玩意兒只有一片葉子,跟琵琶樹葉類似,出現(xiàn)這種稀有藥材的地方,通常都是懸崖,且不會低于百丈的高度,我倒吸一口涼氣,急忙用力吊住松樹回到山頂上。
之所以非要尋找白香樹的蹤影,不是著急抓住山虱,而是確定這座山是不是會生長白香樹的地方,如此才能確定黃小月是否是進(jìn)這座山之后被山虱靜悄悄下了手。
它能成功下手,不全是當(dāng)時大雨突降擾亂我視線的原因,是狐傾傾身上的妖氣讓我沒警惕起來,加上當(dāng)時突如其來的大雨,兩者相結(jié)合,我壓根察覺不到有邪祟靠近。
若這里沒有白香樹,大概率就是在峽谷里剛下大雨的時候,那東西趁我和狐傾傾盯著懸崖看的空當(dāng),偷偷把卵產(chǎn)在了黃小月的背上。
媽的,那樣可就麻煩了,峽谷兩邊是兩座貨真價實的高山,萬丈懸崖擺在那,萬一山虱的真身生在那懸崖上,道術(shù)再厲害也上不去??!
正百感交集的時候,背后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衛(wèi)青。”
我眉頭一皺,忙回頭用手電照去,這一照就看到了一個狼狽的身影站在那兒氣喘吁吁的盯著我,仔細(xì)一看,竟然是穿著一件透明雨衣的白詩涵!
白詩涵的身上要多狼狽有多狼狽,雨衣千瘡百孔,頭發(fā)也亂糟糟的被雨水徹底濕透,手上竟然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一張可憐兮兮的臉蛋柔弱無力,又有些驚喜的看著我。
“詩涵?”我忙向她跑去,“其他人呢?”
白詩涵也朝我跑來,一頭撲在我懷里抽泣起來:“我們遇到山妖了,李各方和寧檸被抓走了,陳小雪跑的時候不小心掉下了懸崖,我,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他們……”
這一刻就好像一道驚天炸雷劈在身上,李各方和寧檸……我吞了一口唾沫,還有陳小雪,那可是師父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的,要我?guī)退蒙湛?,這要真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怎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