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便是向氏舉族祭祖的日子。莊上大殿內儀式舉行完畢后,各門各支分別選出有代表性的人物,乘船出海,動身前往向氏祖庭——東海無涯島,參拜菩提神樹。故老相傳,這菩提神樹乃是天神從仙界帶來的種子發(fā)育而成,向氏的先祖便是從第一枚菩提果中誕生的。這島嶼四周都布下了極厲害的禁制,若有人擅闖無涯島,身上又不具向氏血脈,一旦觸動禁制,那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無生。
向羽和幾個年輕人站在向鵬坤身后,聽著老人講些宗族的舊事,都聽得津津有味。突然間,向羽只覺得身體仿佛從一道無形的屏障中穿了過去,他回頭一看,卻是空蕩蕩一片,什么都沒有,又低頭看了看身上,倒是完好無缺,再看身周的人,也都是神色如常,似乎都未發(fā)覺,不由得暗自納悶。向飛在旁好奇道:“大哥,你東張西望的找什么呢?”向羽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只搖了搖頭。
向鵬坤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若愚,看來你是察覺到了。方才那處便是我族先人設下的禁制了,若有外人入侵,不論空中水內,一旦碰觸,輕者全身麻痹,重者便是尸骨無存的下場?!毕蛞怼⑾蝻w等人心中納悶,向羽便說起方才的感受,其他幾人聽罷相互看了看,都是搖了搖頭,看來只有向羽一人感受的到。
向鵬坤兩手負后,長嘆一聲道:“唉!三十年前,也是像今日一樣,近百人前往島上參拜,當時能察覺到禁制存在的,也只有成云一人!看來冥冥中自有天數??!”這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都感天意難測,作聲不得。
上得島后,向羽只覺得氣候溫潤,混不像寒冬臘月的天氣,又見島上郁郁蔥蔥一片,盡是參天大樹,不由得嘖嘖稱奇,一打聽才知道島上氣候四季如春,不受季節(jié)限制,想來是菩提樹的神效了。向鵬坤和幾位元老先行,其他人隨后,年輕人們走在最后邊,如此按照族中輩分依次往島內走去。走了約有一炷香的工夫,眼前出現一片綠茵茵的草地,長滿了各色野花,彩蝶飛舞,芳香襲人,一道溪水從中緩緩流過。眾人沿著溪流逆流而上,又走了一陣,只覺眼前豁然開朗,一道巨大的瀑布從山頂上轟鳴而下,水花四濺,陽光映照下顯出一道彩虹來,美麗異常。
向鵬坤帶頭,眾人居然踏著石塊向瀑布內走去。一眾年輕人都是頭一次來此,都感好奇不已。穿過瀑布,里面是一處山洞,洞頂上鑲有夜明珠,山壁上長滿青苔,眾人走到洞內,七拐八拐,最后沿著一處石階往上走去。
也不知轉了多少個彎,眾人這才出得洞來,眼前景色頓時讓人眼前一亮。只見一顆巨大無比的參天巨樹矗立在眼前,扶搖直上,上方云霧繚繞,竟看不到樹的頂端。巨樹旁立著一塊大石,上面刻著三個大字“明境臺”。眾人又往四周望去,才知此處乃無涯島最高處,放眼一望,遠處是碧藍的大海,周遭綠樹環(huán)繞,島上景色一覽無余,幾個年輕人走到這顆巨樹下面,望著粗大的樹干,只怕十個人手牽手都抱不過來,紛紛贊嘆不已,心知這便是那菩提神樹了。
待眾人看了一會兒,向鵬坤才拍了拍手,聚攏眾人道:“這便是庇佑我族數百年的菩提神樹了。算來近日樹上菩提果業(yè)已成熟,但眾多果實中,只有一顆是孕育了神樹精華的真正果實,其他的都是普通果子。按照族規(guī),那一顆精華果實應歸本屆演武大會得勝者,即向羽所有。眾人上樹后自行尋找,找到后將這枚精華果實交于我手。若有人癡心妄想,膽敢私下私吞果實的,按判族罪論處,此后便是我向氏舉族的仇人!大家聽明白了么?”眾人轟然應諾,除向鵬坤等元老在樹下等候外,中青年一輩人紛紛上樹,摘取菩提果。
向羽自然也在其中,他手腳并用,順著大樹表皮上的褶皺向上攀爬。隨著越爬越高,他也逐漸感受到,身下這顆巨樹果然非同一般,樹身內部似乎有道道靈氣在其間流動。他停下身子,細細體察下,發(fā)覺靈氣流動方向有上有下。他想了想,既然只有一枚精華果實,那靈氣應該流向它才對,果實既不可能在樹底,那多半是在上面了,于是便不再四處尋找,一心一意向樹頂爬去。
也不知爬了多久,向羽往四周一瞧,竟然已是云霧繚繞,仿佛到了仙境一般。他在一根橫枝上歇了一會兒,繼續(xù)向上。如此累了便歇,休息了三次后,猛的覺察到上方不遠處匯聚了一股極強的靈氣,不由精神一振,加速向上爬去。又爬出大約十幾丈,只見上方一片枝葉間閃動著一團碧綠色的光華,周圍葉片也顯得生機盎然,他手腳并用爬到光芒閃動處,伸手撥開枝葉,只見一枚通體碧綠的渾圓果實掛在幾朵鮮艷無比的小紅花之下,散發(fā)出道道光芒。
向羽心頭大喜,抬手將果實摘下,只覺其中靈氣濃郁之極,似乎都要凝成實體一般。就在他將果實握入手掌的那一刻,體內的青黃二氣似乎受了激發(fā),自行運轉起來。向羽嚇了一跳,急忙在橫枝上盤膝坐定,運功將體內兩道真氣平息下來。正在他運功時,忽然四周一黑,仿佛置身于宇宙星空之內,頭腦里響起一個蒼茫、渾厚的聲音道:“年輕人,你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