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在洪荒也算闖蕩了幾個年頭,又有‘后知’之覺,卻依然看不透這天炎道子身周的層層迷霧。
四位師伯師叔推算一番,也沒推演出半點線索,甚至連那混沌鐘是否真的出現(xiàn)過都不能確定。
一向不怎么說話的靈寶大法師問道:“那,師侄你覺得,此人與我闡教是敵是友?”
是敵是友?
楊戩回想起和天炎道子面對面的情形,搖搖頭:“說不出……”
他本想將無辰界的事一并講來,可話到嘴邊,又鬼使神差的咽了回去。
說不得,不好說。
太乙真人道:“此人掌有混沌鐘,非圣人不可制,當(dāng)小心提防。那趙公明今日命不該絕,也是文殊沒這個本事,和人商量著偷襲,又有掌有混沌鐘的高手壓陣,竟還讓那趙公明跑了……嘖?!?br/>
“太乙?guī)煹?,”黃龍道人板著臉,“你這般言語,可別傳出去了?!?br/>
“怕什么,”太乙真人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封神之戰(zhàn),此時也就太乙真人戰(zhàn)功獨樹一幟,把石磯娘娘送上了封神榜,他底氣足些也是理所當(dāng)然。
楊戩本來是想找太乙?guī)煵塘坑嘘P(guān)姜尚之事,此時黃龍等人都在,他也不好開口,便起了告辭離開的念頭。
黃龍道人笑道:“我們四位師兄弟先前論道正起興,師侄不如旁聽少許,也等你大師伯回信?!?br/>
這般好事,楊戩當(dāng)然不會拒絕。
太乙真人扔過來一個蒲團(tuán),楊戩就坐在了四位真人的下首,屏氣凝神,靜靜聽著四位當(dāng)代大能大神通者講經(jīng)論道。
少頃,飄飄于道妙之境,淼淼于玄法之林。
楊戩沉浸其中,自有道行體悟,不察時日流過。
忽聽一聲呼喚:“楊戩師侄?師侄?醒來了!你大師伯讓咱們同去玉虛宮論一論此事?!?br/>
“嗯?”楊戩恍惚睜開雙眼,見四個中年男仙正對自己不懷好意的笑著,渾身汗毛都豎起了起來。
起身,便聽太乙真人說廣成子在玉虛宮等他們過去。
楊戩再一問,果真是那文殊道人去了玉虛宮告了楊戩一狀,說楊戩在他手中救下了闡教門人趙公明,要問楊戩叛教之罪。
“師侄把心放在肚中,盡管隨我們一同回去,”黃龍真人面色相當(dāng)不好看,“我倒是要看看,今日誰敢說你叛教。哪個若不服的,先過了你師伯我這一關(guān)!”
楊戩滿是感激的點頭,原本就是一身輕松,渾然沒將文殊‘打小報告’之事放在眼里。
四位真人出行,自引來了片片祥云。
他們不急不忙,帶著楊戩駕云飛往昆侖山,自身氣息也不隱藏,驚了不少中神州的仙門。
半個時辰后,昆侖仙山遙遙在望,楊戩依然有閑心欣賞周圍的景致。
太乙真人突對楊戩傳聲,問道:“你是起初真沒看到文殊,還是看到了,卻故作沒看到?”
“我沒看到,”楊戩回答的坦坦蕩蕩,心中沒有半點愧疚。
這有什么值得愧疚的。
太乙真人嘴角的笑容帶著莫名深意,點點頭,對楊戩投來贊許的目光。
聽黃龍笑道:“哦?你師父也來了?!?br/>
楊戩精神一震,看向前方,卻見昆侖山上那隱在飄渺中的仙宮之前,幾道人影站在那等待著。
玉鼎真人便在其中,還有赤精子師伯與道行天尊師叔。
楊戩頓時腰桿直了起來,有師父在此,他還怕什么文殊!
“師父,”楊戩向前見禮,玉鼎真人輕輕點頭,用法力將他拉到了身旁。
雖半句話都沒說,但玉鼎真人那深邃的眼眸、稍冷的面容,似乎都在對楊戩說兩個字……
‘莫怕?!?br/>
闡教十二金仙中的七位,并肩同入玉虛宮大殿。
殿中已經(jīng)聚起了數(shù)百門人,二代、三代皆在此列,見七位真人同時進(jìn)來,頓時起身行禮,不少人也暗中松了口氣。
楊戩對周圍各位師叔師伯不斷做道揖,闡教眾仙也都慈眉善目的笑著,同輩的,也都對楊戩紛紛還禮。
玉虛宮大殿中有一座白玉像,那是圣人之像,也是元始天尊與眾弟子講道傳法的化身。
到了近前,七位真人對玉像做道揖,楊戩也跟著做,隨著師父喊道:
“拜見老師?!?br/>
“拜見師祖?!?br/>
在白玉像下有十多個蒲團(tuán),廣成子和一位枯骨如柴的老者坐在那。
廣成子自不用多贅述,翩翩文士、頗有城府,也是闡教真正的主事者;而廣成子身旁的那老者,當(dāng)真要表上一表。
且看他:
面相莊嚴(yán)不聞事,一盞青燈伴身側(cè)。
燃燈道人!
他是闡教副教主,也在封神之戰(zhàn)中叛出闡教,去了西方教做副教主,后西方教化釋,他變成了地位尊貴的燃燈上古佛。
之前太乙也說過,文殊、普賢、懼留孫、慈航這四位十二金仙中人,都是尊燃燈之意。
但此時走在楊戩身前的這七位,卻都是受大師兄廣成子約束,在闡教中儼然已形成了兩派。
“見過大師兄,見過副教主?!?br/>
“見過大師伯,見過副教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