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這次注定是要無功而返,劈不開那道光壁,救不出每日受苦的瑤姬,只能在壁外陪她說說話,讓她緩解下思念兒女的痛苦。
五百年……
若是修士被罰禁閉五百年,其實還真不是什么大的懲處。
楊戩原本覺得,這五百年的歲月,瑤姬幾次修行也就如此過來了。
可他當(dāng)真沒想到,玉皇大帝竟能對自己妹妹狠心到這種程度……將桃山安置在天庭邊緣,用天庭封絕大陣的界壁做囚籠,讓瑤姬每日都要受一次元氣沖擊之苦。
如此,瑤姬如何修行?如何閉關(guān)?
這一十八萬多日,思兒念女、仙軀受難,她還能保持那般恬淡如水的模樣,當(dāng)真太難。
半日后,楊戩不忍再見她被元氣轟打,用留影珠記下了她的一段話語給小嬋,磕了個頭,變做天蓬的模樣,轉(zhuǎn)身離去。
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找到那把能劈開桃山的開山斧。
楊戩已經(jīng)將目標(biāo)鎖定在了人族三皇五帝此時居住修行之地——火云洞。
打算自己離開天庭后,就立刻趕回玉泉山,問明火云洞之所在,而后趕去火云洞找大禹借開山斧一用!
大禹治水時用到了三件寶物,分別是開山斧、河洛圖和定海神針。這其中,定海神針最是家喻戶曉,這是后日一個猴子的兵刃。
而開山斧據(jù)說能劈開洪荒任何山脈,大禹便是憑借此寶,沒有多少修為,就將一座座山脈劈開,疏浚了河道。
故而楊戩一想到開山斧,首先想到的,便是火云洞。
楊戩剛走,瑤姬便有些虛脫的坐在地上,慢慢的又趴在冰冷的玉石板上,目光癡癡的看著那個洞口。
“唉,我這般心思卻是不該,為何在想他何時會再來?我兒也長大了,夫君你看到了嗎?他已經(jīng)這般大了,相貌堂堂,也算有擔(dān)當(dāng)……”
瑤姬暗自垂淚,伏在那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氣。
洞口,一道身影緩緩而來,似乎和瑤姬無關(guān),又坐到了那顆玉樹之下,靜靜的喝茶。
樹下的人影很模糊,讓人看不真切,冷不丁的說了聲:“他已經(jīng)到太白金星的府邸了?!?br/> 瑤姬慢慢坐起來,看著樹下那束著高冠的男人,擠出了些許笑容,“謝謝你,讓我能看看他。”
“此事不必謝,讓他見了你,他才更有破開此地救你出去的心思?!睒湎碌娜擞胺畔虏璞?,淡然道,“你我各取所需罷了?!?br/> “你想要什么?”瑤姬神色有些緊張,“你當(dāng)真是想讓你外甥為你領(lǐng)軍征戰(zhàn),出生入死嗎?”
樹下人影冷笑了聲,并不回答。
“婦道人家便管好家中之事,男人的事,你不必多攙和。”
這句話有些刺耳,也有些霸道。
落入瑤姬的耳中,卻讓瑤姬苦笑不已,她低聲道:“你說這些當(dāng)真是難聽的很,既不想讓我們女流之輩攙和,又為何用我們女流之輩算計旁人?”
樹下的人影一陣默然。
瑤姬輕聲道:“哥你卻忘了,或許其他人不知你心中在想什么,但唯獨我,我和你的一世身一同長大,對你脾性和行事了解的太深了。”
“你當(dāng)日故意以話激我,明知我下凡是旁人算計,第一時間想的不是攔住我,而是如何順?biāo)浦鬯阌嫽厝?,對嗎??br/> 樹下人影緩緩點頭,道:“此事我并不否認(rèn)?!?br/> 瑤姬苦笑不已:“我兒入天庭時,你應(yīng)當(dāng)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又讓人引他到此地見我,也是在算計,讓他破開這玉璧,對嗎?”
“你傻了嗎?”樹下人影輕聲道,“我是這里的主宰,為何要算計自家的圍墻?這玉璧,我說打開就能打開,為何要算計?”
瑤姬聲音帶著些激動,滿是痛苦的說了句:“因為這困住了你的野心!這困住了你的宏圖大略!”
“你,如何猜到的?”樹下的身影眼底流過些許殺機(jī)。
“回天庭后,你一次醉酒,在我面前親口說出來的。”瑤姬神色漸漸恢復(fù)平靜,緩緩說出了楊戩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一段話語。
“你說,這天庭看似宏偉無邊,有無窮的帝王氣度,可偏偏,卻是一個囚籠,一個道祖為你設(shè)下的囚籠。你不敢打破這囚籠,只能不斷去轉(zhuǎn)世,希望找到破解之法……”
樹下的人影靠在躺椅的椅背上,淡然道:“忘掉,我不想殺你?!?br/> 瑤姬眼底有些絕望,自嘲的笑了笑,靜靜的坐在那,繼續(xù)盯著她之前盯著看的那面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