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娟為黛玉卸去釵環(huán),又給黛玉疏通頭發(fā),“我聽說,把頭發(fā)梳順了,對睡眠好,我給姑娘多梳幾下,姑娘睡個好覺。”
其實也知道黛玉是將事放在心上的人,剛剛的事,黛玉根本睡不著。黛玉也不說話,任著紫娟給她梳頭。
紫娟從鏡子里看到黛玉,默默無言,眼淚一滴一滴從眼中劃出落下,紫娟找不勸黛玉的話,她們幾個人的命都在別人手里。
等紫娟為黛玉疏通頭發(fā),晴雯也知道黛玉在哭泣,小聲對雪雁說道:“你把我的鋪褥取來,今晚我睡姑娘屋里。”雪雁應(yīng)了。
黛玉也不休息,坐在鏡前,紫娟一連幾聲要黛玉去歇息,黛玉不應(yīng),也不動身。
晴雯走來,拍拍紫娟肩膀,示意她去歇著,紫娟將晴雯拉到角落,“姑娘聽你的話,你多和姑娘說兩句,姑娘身子好容易有了起色,事又來了,什么時候是個頭!”說完又低著頭嘆氣,晴雯給紫娟一個放心的眼神,紫娟拉著把鋪褥送來的雪雁離開。
“她們都去歇了,我有句話要問你,可你每次都含糊不清,不愿告訴我,現(xiàn)在我只求個答案,你要如實回答,不要騙我!”黛玉冷冷的說的。
晴雯心里打了個顫,她知道黛玉要問什么,黛玉自知道晴雯說做夢之事,幾次想問自己夢中如何了,晴雯怕黛玉傷心,每次都以他話插開,這次要說實話嗎,晴雯心里問自己。
“我在你的夢中到底怎么了!”黛玉依稀有答案,可是她想得到晴雯的確認。
晴雯知道這次逃不過了,何況沒法騙黛玉。
“姑娘,”晴雯深吸一口氣,停了一會,“您,有時候不知一些事,也是不錯的,人不定要活的清楚?!?br/> “晴雯,我想活的明白,即使死,也要知道?!摈煊駡远ú灰?。
“姑娘和寶二爺一直住在老太太那里,彼此有了心思,被府內(nèi)外傳遍,都知道姑娘和二爺?shù)氖?,后來大老爺,二老爺壞了事,被御史參了一本,府里花錢如流水,錢也收不負出,虧空巨大,主子們都慌了,姑娘和寶二爺?shù)氖乱膊惶崃?,老太太也放棄了姑娘,同意了寶姑娘與寶二爺?shù)南彩?,襲人向老太太、太太進言姑娘與寶二爺?shù)氖?,老太太、和太太為了不出意外,在寶二爺辦喜事前,把姑娘給嫁出去,也把寶二爺打發(fā)到金陵祭祖。府里下人規(guī)矩不嚴,姑娘名聲……因為姑娘詩詞被傳了出去,被王爺見了,又聽說姑娘美貌,透出要納姑娘的意思,府里就瞞著姑娘,只等送姑娘進王府時,再告知。事到臨頭,姑娘不得不從,姑娘無意中得知了,不想隨了他們心愿,就……”
“果然,我真的是他們攀龍附鳳用的,”黛玉自嘲,眼中淚如雨下。“這樣活著有什么趣?!?br/> “姑娘,咱也不是沒有什么法子,姑老爺?shù)墓式煌?,林家以前的親戚,他們看在老爺?shù)姆萆?,照料姑娘一二,姑娘能?lián)系上嗎?”晴雯詢問道。
“我離家時年幼,母親去的早,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三四家,也不知道他們在哪里,自父親去后,沒有往來過,情誼早就沒了,我一個女子她們會理睬我嗎?何況府里現(xiàn)在還有些權(quán)勢,他們會得罪府里。”黛玉神色黯然,雙眼紅紅的,“至親還靠不住呢,沒有富貴榮華親,找外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