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都有修為在身,即便是最弱的明真老道,在逃命這方面也很有一手,到了僻靜之處,或動用法術,或符篆加身,便風馳電掣的趕往約定的地方。
日頭西斜,逐漸被山峰遮擋,當最后一抹余暉被吞沒時,一行人已經(jīng)可以聽到來自澄明的晚課鐘聲。
“在那邊!”
找到大致的方位,白玉君側耳聽了片刻,就鎖定了眾人所在。
山坳周圍有人警戒,一行人也沒有隱藏行跡,剛到時就被人發(fā)現(xiàn),隨即李陵等人就被帶到山坳中。
山坳里,近兩百名武者藏在這,除了縣衙的捕快與幾個家族的武士,還有就是各家的心腹管事,那幾位家主倒是惜命,一個都沒來。
見到李陵眾人正要行禮,卻被他抬手打住。
“丑話先說在前面,澄明寺雖然是藏污納垢之地,不過卻有不少窮苦鄉(xiāng)民將自家的孩子送到寺中,不管你們用何等手段,卻不可傷了那些孩子的性命,否則到時候休怪本官辣手無情!”
主持此事的各家管事心中一凜,馬上點頭稱諾。
“不敢不敢。”
“請大人放心,我等來此只為誅殺惡僧,不會傷害無辜?!?br/> “來此之前老爺就吩咐過,一切都聽大人的安排?!?br/> 警告了這些人一番,李陵稍稍安心一些,又看向王策道:“你帶著捕快同他們一起,一切按計劃行事!”
……
澄明寺。
圓通和尚結束了一天的課業(yè),回到后院的禪房,手捏念珠皺起眉。
“善了個哉的,今日怎地這般的心煩意亂,念經(jīng)都好險出了岔子?!?br/> 篤篤篤~
木魚上傳來悶聲,圓通收了心思,站起身掀開剛剛坐在屁股下的蒲團,露出了一個拇指大的圖案。
這圖案寥寥幾筆,紫黑色墨跡,如小孩子的信手涂鴉,若是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這圖案是一個扭曲的鬼臉。
此時這圖案正在迅速擴大,行成了一個三尺來大的黑洞后,一個黑衣男子就從里面緩緩升起。
此人身材枯瘦,臉上沒有二兩肉,一雙眼睛里帶著陰戾,懷里抱著一個尺許大的砂鍋,隱隱散發(fā)出肉香。
“這和尚真不是人當?shù)?,整天守在寺里青菜蘿卜白菜,時間一長見到那幾個白白凈凈的小沙彌都想啃上幾口,幸虧你到了寺里……”
圓通和尚接過砂鍋放在矮幾上,揭開蓋子撈了一塊塞進嘴里嘟囔道。
黑衣人盯著他看了片刻,聲音宛若鐵片摩擦:“你做的過了!此事必須給出一個交代!”
“你說城里那件事?”
圓通和尚舔著嘴角的油脂,沉默了一下:“原本我只是想控制紅戾取了那沈南的性命,沒想到沈家有一名純陰命格的女子,吞了那女子的魂魄之后,紅戾就有些失控,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不會懷疑到咱們頭上的?!?br/> 說話間,一名身著嫁衣面容清秀的女子悄然出現(xiàn)在圓通和尚的身后,那雙猩紅的眸子盯上了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心底一寒,急忙道:“還不管管你家娘子!”
見到嫁衣女子,圓通和尚趕緊將她攬入懷中,滿面深情的低聲安慰起來,各種不要錢的肉麻話脫口而出,如陷入熱戀的少年郎。
黑衣男子惡寒不止,不過卻靜靜的看著不敢出聲,在這個狀態(tài)下,圓通和尚可是六親不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