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助我滅火!”
喊話的同時,火星四濺。
一道熾熱爆烈的赤紅火柱從文若口中噴出,打在墻壁上頓時焦黑一片,甚至一層墻體被燒裂剝落。
田景老先生離的太近被烤了一下,頓時須發(fā)皆焦,深青色的長衫上沾了一點(diǎn)火星,也開始著火。
此火乃是以法力為柴薪催生出來的真火,一經(jīng)落在可燃物上,頓時火勢大漲,眼看就要往全身蔓延。
我去!
把這老爺子請來給人治傷,可別豎著進(jìn)門,到時候再躺在小盒子里出去。
“老先生快躺在地上打滾滅火!”
李陵話音剛落,就見老爺子很是淡定的瞥了他一眼。
然后雙手扯住衣領(lǐng)刺啦的一下,就像撕紙片一樣撕開了衣裳,露出肌肉線條極為流暢的精壯上身,扔出去的衣裳還未落地就化為灰燼。
“隨老夫一起救人!”
老爺子聲音不急不緩,沉穩(wěn)有力。
同時腳下生風(fēng),幾步?jīng)_到那六名傷號跟前,一手一個將兩名傷勢較重的大漢夾在腋下,直接就近翻墻出了院子。
這老爺子硬是要得!
李陵也上前拎起兩人,另外傷勢較輕的兩個相互攙扶著,隨他出了院子。
下一刻,熱浪在院子里爆發(fā),即使隔著墻都給人一種滾燙的感覺。
李陵覺得,此時的文若就像一個大號炸藥包,而且引信也已經(jīng)快燃到了盡頭,說不定很快就會“duang”的一下種出一朵蘑菇,將整個府邸夷為平地。
正打算為自己拍上一張小金剛符穩(wěn)妥一波時,一道寒氣充斥的弧形水柱精準(zhǔn)落下,澆在烙鐵一般的文若身上。
嗤~
就像一泡尿滋在了赤紅的炭火上,濃濃的水霧蒸騰,勢頭越來越大的火光得到扼制,逐漸的被壓下。
望著這般景象,田景老爺子怔怔出神,連夾在他腋下的兩名大漢都沒有放下來,這二人一臉苦逼,也不敢掙扎。
在這個年頭,傷患還是不敢得罪醫(yī)者的。
接著院中傳出元衡的說話聲:“還請大人暫時封鎖此院,待我二人徹底壓下暴走的法力,再向大人賠罪?!?br/> “前輩放心,不會有人打擾到你們的?!崩盍甏鹆艘痪?。
然后看向田景老先生。
這老爺子夾著兩名大漢翻了墻還能臉不紅氣不喘的,有點(diǎn)東西!
“老先生能有這般身手,真是老當(dāng)益壯啊?!?br/> “呵呵,職責(zé)所需而已?!?br/> 老爺子將兩人放下,捋須一笑。
“除了刀創(chuàng),老朽還擅長治療筋骨扭傷,推拿過血正骨復(fù)位,哪個不需要足夠的手勁?”
說著,老爺子又謙虛的搖搖頭。
“早些年老朽還能進(jìn)山搏虎獵熊,取新鮮的虎骨熊膽制作續(xù)骨膏,如今年紀(jì)大了,身體也不行了,不過三五百斤的力氣還是有的?!?br/> 老爺子臉上笑容燦爛,顯然,被李陵夸了一句他還是蠻開心的。
這時,夾雜著冰涼水汽且透著寒意的冷風(fēng)拂過,老爺子身體一抖,皮膚上就生出一層雞皮疙瘩。
阿嚏~
“老爺子可不要著涼?!?br/> 李陵趕緊脫下外衣遞過去。
“多謝大人?!?br/> 老爺子道了一句謝,接過外衣披在身上,見了修行中人,又感受到自己的軀體日漸老朽,不禁面露悲愴之色。
“老朽今年已經(jīng)八十有二,這般年紀(jì)就算身強(qiáng)體健保養(yǎng)得當(dāng),終究不過是凡胎一具,多說再有個三五年的光景也就壽盡了,比不得仙道中人長生逍遙,只可惜老朽無那入道之資……”
見此,李陵生出幾分不忍,開口安慰道:“老先生一生行善活人無數(shù),自有福緣加身,就算入不了仙道,將來壽盡之后走神道的路子也是一樣的?!?br/> 這位田老先生在縣中素有善名,之前他用天幻法瞳瞧過這老先生頭頂?shù)臍庵?,發(fā)現(xiàn)是少有的純白之色,而且足有三尺之高,對于這等終生行善的醫(yī)者,李陵還是極為敬佩的。
老爺子嘆了一聲:“城隍陰司又豈是好進(jìn)的?就算老朽終生行善,也不過比尋人多上幾十年的陰壽,到時候仍然免不了要去那輪回之地走上一遭?!?br/> 這老爺子祖上出過修士,本身又對這方面的信息有一定了解,也是一個明白人,不過知道不過是一個大概罷了。
“老爺子放心,本縣陰司有著不少的空缺,您老一生積德行善,壽盡之后陰司肯定不會放著您老不用的?!?br/> “這……大人何出此言?”
剛才老先生真火燃著衣裳仍舊面不改色,此時卻有些失了分寸。
李陵也能理解他這種心情,笑了笑解釋道:“我與本縣的文判官許仁許大人有幾分交情,陰司中多有空缺這件事還是聽他說起的?!?br/> 這個時候,老爺子也顧不上什么禮節(jié)了,一雙老眼滿含期待,上前抓住李陵問:“大人此言當(dāng)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