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仲鍼覺得殿內(nèi)的氣氛有些古怪,不過他還是跪了下去。
“陛下,那瓷瓶是我砸的,和沈安無關(guān)?!?br/> 說完后他就等著皇帝的處置,可等了半晌卻沒聽到動靜。
他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見到趙禎微微皺眉。
他再看向了邊上……
文彥博和富弼就像是……
他仔細想了想,覺得像是自家翁翁前段時間拉不出屎的表情。
他又看向了沈安。
沈安也在看他,神色卻不善,大抵若不是在這里,肯定要呼他一巴掌再說。
“此事……”
趙禎終于發(fā)話了,可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話可說。
說什么?
說沈安是妖人?
人家遼國使館都說了是使者有病,都不追究了,難道大宋還得要追究?
這得多賤??!
可沈安是怎么想著要對使者說那些話的呢?
文彥博也想問,但首相的身份讓他保持了沉默。
已經(jīng)自取其辱一次了,再來一次,他覺得不用那些政敵來彈劾,自己就得麻溜的滾蛋了。
“沈安……”
“小民在?!?br/> 這個很有趣,如他這等平民身份,旁人在官員和皇帝的面前大抵是要自稱小人,覺得很正常,可沈安卻偏生要自稱小民。
趙禎終究不好意思問,就擺手道:‘去吧,以后好生度日,莫要生事?!?br/> 沈安躬身謝了皇帝,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趙仲鍼依舊在懵逼之中,見皇帝準備撤了,就忍不住扯著嗓子喊道:“陛下,是我做的,那事是我做的?!?br/> 趙禎起身看著他,微微點頭道:“還算是有擔(dān)當(dāng),好?;厝グ??!?br/> 趙仲鍼知道在這里得不到答案,就一溜煙跑去追沈安。
出了宮之后,兩人才有說話的機會。
“沒事了?”
“沒事了?!?br/> 趙仲鍼摸摸腦袋,沈安突然冷哼一聲,就拍了他一巴掌。
“為何打我?”
楊沫在養(yǎng)傷,新來的侍衛(wèi)大抵得過交代,所以只是有些震驚,沒有拔刀把沈安給剁了。
沈安怒道:“此事自有我來弄,你定然是瞞著家里來求見陛下,卻不知道這樣會壞事嗎?到時候還會連累郡王府!”
那侍衛(wèi)聽了也覺得心有戚戚焉,沈安沖著他說道:“回去別夸大,就說此事已經(jīng)了結(jié)了?!?br/> 侍衛(wèi)看了趙仲鍼一眼,趙仲鍼說道:“去吧,沈家今日弄了牛肉,我去吃,到時候帶些回去給翁翁?!?br/> 這年頭牛肉可不是水滸里說的大路貨,如果真是大路貨色,孫二娘兩口子也不會去做人肉包子。
但凡私下屠宰耕牛的,脊杖二十,好像還要服役一年還是什么,可見皇帝對耕牛的重視。
沈安當(dāng)然渴望進了酒樓就喊一嗓子:“醬牛肉來一盤!”
可這不現(xiàn)實。幸而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汴梁城中私自販賣牛肉的不少,莊老實前幾日搭上了一條線,今天說是去買十斤回家。
到了家門口,沈安就見到了果果。
果果扶著門邊在東張西望,邊上陳大娘在,莊老實……一家子都在。
大家都在緊張的等待著消息,只有不知情的果果依舊歡樂。
“哥……”
果果就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般的掙脫了陳大娘,然后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
“哎喲!我妹妹又胖嘍!”
沈安迎過去抱起了果果,假裝抱不動的模樣,惹的果果嘟嘴不樂。
花花在腳邊轉(zhuǎn)圈,莊老實迎了過來,見沈安神色自然,趙仲鍼也不見焦急之色,就壓住了問題,說道:“郎君,牛肉已經(jīng)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