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皓第二天起床,是在一家酒店里。向來精明的周二老板覺得太陽穴跳得很厲害,想可能是昨天喝多了酒,伸手想給emma打電話讓她帶點(diǎn)提神醒腦的湯來,突然覺得不太對。
人呢?
酒店寬敞明亮,白床單上只有一個睡過的被窩,地上也只有一雙拖鞋。他覺得哪里不太對。
人呢???!
周天皓立刻給蘇藍(lán)打電話:“你還記得昨天ktv里那個姑娘嗎?”
蘇藍(lán)也頭痛,自己喝了點(diǎn)牛奶:“哪個?”
“中性美的那個?!?br/>
“昨天來的妹子每一個胸圍都是d,你管c叫中性美嗎?”
周天皓耐住性子:“昨天我在沙發(fā)上看見的,一眼就看中了,特別喜歡,就去追了的那個妞。你知道我從來不擅長這種事情,當(dāng)時你還鼓勵我來著。什么你沒鼓勵過我?放屁。她穿了一身白襯衫,特別消瘦,有一種像要消失在夜色中的感覺。人家特別有骨氣,根本不被金錢收買,我一貼過去就直接被摔地上了?!?br/>
周天皓從地上爬起來,又舔著臉貼上去,伸鼻子非要聞她襯衫的味道。
“那妞摔了我三次,最后一次勞資也豁出去了,把信用卡直接給她,才帶出來開房……”
還是哪里不太對。
周天皓只是模模糊糊記得自己上了一輛出租車,在后座上動手動腳,把那個人整個抱在懷里,恨不得揉到心里去。那時他有一種直覺,覺得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早就覬覦的,終于得手的伴侶,絕對不能輕易放手。那人卻特別冷淡,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只是在他偶爾太明顯時,伸手拍拍他的背,讓他安靜下來。后來呢?后來的記憶就更模糊了。
隱約只記得喝了杯熱水。
有人用毛巾幫他擦了臉,特別體貼。
然后他就抱著人家上床了。
叫什么名字呢?周天皓記得當(dāng)時自己問了很多次,對方也答了很多次,每次都很有耐心,看著他的眼睛,不斷重復(fù)。
“我也覺得不太對,”蘇藍(lán)對他說,“你們上床了嗎?”
“上個屁!我昨天那狀態(tài)能雄風(fēng)萬里?早上起床就沒人了,”周天皓道,“拿了我的卡,勞資一根毛都沒撈到……”
“叫什么名字?”
“小……云,”周天皓道,“對就是小云,我肯定沒聽錯。”
周天皓拿著手機(jī)挪到窗戶邊,找了個信號好的地方:“為什么不說話了?喂蘇藍(lán)你聽得見嗎?”
電話那頭蘇藍(lán)特別冷靜:“我聽得見。你們沒上床,那親了沒有?”
“親了?!?br/>
“摸了嗎?”
周天皓想了半天:“摸了吧?”
“哦,你肯定聽錯了,可能人家說的不是小云,你聽漏了一個字。”蘇藍(lán)問他,“你對肖重云肖前輩怎么看?我聽你助理emma說,昨天你發(fā)酒瘋,是他送你走的?!?br/>
客房門鈴響了,大概是服務(wù)生送早餐,周天皓慌忙之中只穿了一只拖鞋,臉夾著手機(jī),拿著一把刮胡刀去開門。開門的瞬間,看清楚外面站的人,他手都抖了,手機(jī)刮胡刀毛巾掉了一地。
肖重云就站在門外,遞給他一張信用卡:“以后不要把這種額度的卡隨便給人?!眰€
肖重云本來不想去ktv的。
他向來不喜歡人多,又討厭燈光刺眼,奈何那晚他周天皓一直坐在他旁邊,還殷勤倒酒,旁人便覺得此人來頭不小,生拉活拽把他一路拽去聯(lián)誼。肖重云嗓子不好,冬天老咳嗽,就沒有拿話筒,自己倒了杯果酒,找了個遠(yuǎn)離人群的沙發(fā)坐著,算店里的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