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吟許久,才正色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謝珩坐在她對面,劍眉微挑,“你在說什么?”
這少年還一副事不關(guān)己,滿臉委屈的模樣。
溫酒袖下的手輕攏,沉默了片刻。
雖說謝珩現(xiàn)下待她不錯,但是溫酒并沒有忘記這少年前世成為攝政王時,雷霆手段如何駭人聽聞。
馬車經(jīng)過長街,叫賣聲不絕于耳。
謝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不由得有些郁悶:難不成方才的場景惡心到溫姑娘了?
這還真不是一時半會能緩過來的。
溫酒想了想,開口道:“楊沁是尚書之女,如今死在了王府。今日首輔壽宴來的人雖多,未必就不會懷疑到長兄頭上。這樣的好戲……”
她停頓片刻,盡量說的委婉些,“長兄以后還是能免則免吧?!?br/>
謝珩聞言,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低聲問道:“你就這么肯定,這事是我做的?”
“難不成還是三哥?”
溫酒反問了一句。
三公子這些天都沒出現(xiàn),人在不在帝京還不好說,這事若是算在他頭上,未免也太冤了。
謝珩垂眸,沉聲不語。
車廂頓時陷入了沉默里。
溫酒正色道:“長兄是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兒,理應(yīng)志在天下,胸懷浩浩山河!即便是城府手段也應(yīng)當用在朝堂大事上,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才是長兄該做的事?!?br/>
帝京城這些官家千金大都被寵昏了頭,不分是非對錯,只看身份高低。
溫酒前世也是一直主外,不怎么同這一類人打交道,卻也知道這些女子的心機手段半點不輸男人,只是大多都用在了歪門邪道上,令人頭疼不已。
她放柔了聲音說:“長兄萬不可因為我同那些閨閣女子計較這點陰暗心思,自困百步,折損心性。”
前世的謝珩名聲著實不好,即便征戰(zhàn)沙場戰(zhàn)功赫赫,也是罵聲被贊揚聲更高。
從前她是個外人,自然管不著。
如今卻完全不同,溫酒想他這一生能過的順遂些,哪怕只是從某些小事上做一些改變。
謝珩看著她,眸中光華灼灼,不見半點陰暗。
溫酒一番話說下來心里舒服了不少,又怕話說重了,讓謝珩不悅,神情不由得有些緊繃。
少年唇角勾起淺淺弧度,低低的應(yīng)了“好。
溫酒輕輕的松了一口氣。
這就說通了?
她家長兄還是挺好說話的嘛。
馬車外,一眾暗中跟隨的青衣衛(wèi)難以置信的議論著:“我們公子這是被少夫人給教訓(xùn)了?”
“好像似乎也許、就是這樣?”
“我看公子被教訓(xùn)的挺、挺舒服……”
最后一個字符還未出口,馬車里飛出一道暗影,打在說最后一句的青衣衛(wèi)嘴巴上,眾人在屋檐連翻了幾個后空翻,齊齊趴在暗處,不敢再出聲。
公子也就對溫姑娘脾氣好。
他們還是躲著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