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么說。
但是溫酒還是覺得這樣欠妥當(dāng),若是有個萬一,將軍府就要大禍臨頭了。
她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謝玹一身素衣被雨水打濕了,貼在身上,可少年恍然未覺一般,眸色如墨的看著她,“該來的早晚會來,你怕何用?”
溫酒:“……”
似乎還真是這么個道理。
冰涼的雨水落在臉上,也讓她的理智回來了幾分。
事情都已經(jīng)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與其擔(dān)心小命難保,不如想想這么解決眼前這個難題。
她再看眼前的少年,發(fā)現(xiàn)三哥說話雖然不中聽,但也沒什么不對。
謝玹道:“去沐??!”
溫酒抹了一把臉,“……好?!?br/>
侍女們小廝們站在不遠處,偷偷的往這邊瞧,平素都是少夫人們在管事,可現(xiàn)在看看,平時悶不吭聲的三公子一開口,氣勢顯然更勝一籌。
溫酒思緒沉沉的回了自己院子,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身的雨水,冷的忍不住哆嗦。
金兒和侍女們備了熱水,輕聲說:“少夫人,可以沐浴了。”
“嗯?!?br/>
溫酒反應(yīng)還有些遲鈍,“你們都出去吧?!?br/>
眾人應(yīng)聲退了出去,將軍府的這三位主子雖然性格各異,卻同樣不喜歡別人近身,
整個人坐進熱氣彌漫的浴桶里,眼前不停的浮現(xiàn)前世摔落至的高樓,趙帆說的那些話,宮燈殘影和暴雨絕峰上的景象重疊在一起,一幕幕閃過。
她險些喘不過氣來,掬了一捧熱水洗臉,才稍稍清醒過來。
“少夫人……你沒事吧?”金兒有些擔(dān)心扣門問道。
“沒事?!?br/>
溫酒穿好衣裳,推開門,外面的天色不知道什么時候暗了下來,寒風(fēng)夜雨不斷穿過堂前,蕭蕭落葉席卷而來,落了滿地。
素衣少年站在庭前,恰好在這時候轉(zhuǎn)身看來。
溫酒張了張口,沒發(fā)出什么聲音。
謝玹道:“把頭發(fā)擦干,上榻去?!?br/>
她站著沒動。
身側(cè)的金兒過來扶她,“少夫人?”
溫酒看了謝玹片刻,少年面色淡淡,身上依舊帶著一股陰寒之氣,只是此刻竟讓她覺得,有這么一個人在,便有了些許心安。
她發(fā)了會兒呆。
謝玹已經(jīng)邁步朝她走來,凝眸看了她許久,“真嚇傻了?”
“沒……”
溫酒好半響才擠出來一個字。
“心慌?”
謝玹問她。
溫酒微愣,然后點了點頭。
反正再丟臉的事情也做過了,也不差這一回。
少年皺眉,“如何才能好?”
溫酒要是知道,就不會心慌了,可少年問的這般認(rèn)真,她想了想許久,才開口道:“大概手里有銀子會好點吧……”
她從前都是這樣才好的。
謝玹微愣,片刻后,看了一眼門,只說了兩個字“進去?!?br/>
溫酒應(yīng)了聲“好”,轉(zhuǎn)身便進了里屋。
少年冷著一張俊臉轉(zhuǎn)身離去。
“少夫人,三公子他……”金兒跟在溫酒身側(cè),也說不出來這兩人到底為什么八字不合。
明明三公子挺關(guān)心三少夫人,可湊到一塊,說不了幾個字,就鬧崩。
這莫不是八字相克?
里屋暖爐生的正旺,空氣里彌漫淡淡的安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