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中元說完,趙穎竟然笑了,“這就是你不讓我跟著你的理由嗎?”
“這個理由還不夠嗎?”吳中元反問。
趙穎笑道,“我相信你說的是真話,但我不認為這種事情一定會發(fā)生?!?br/>
“按照愛因斯坦…...”
趙穎擺了擺手,“我不和你爭論時間悖論,那是無法被證實的理論,沒有任何討論的價值?!?br/>
“你走吧,我不想連累你?!眳侵性称鹆俗约旱谋嘲?。
見吳中元要走,趙穎急忙拉住了他,“好好好,你既然相信理論,咱們就說理論,我先問你,什么是永恒?”
趙穎的這個問題并不深奧,是個非常淺顯的哲學問題,吳中元隨口說道,“永遠不變,永遠存在?!?br/>
“什么是永遠不變,永遠存在的?”趙穎又問。
這個問題更簡單,吳中元隨口說道,“永遠不變的是靜止,永遠存在的是運動,這是物質(zhì)存在的兩種形式,你這都是初中物理的知識。”
“這在西方是小學的課程,”趙穎笑道,“排除消亡靜止的那一部分,所有現(xiàn)存的事物和物質(zhì)都是處于運動中的,我說的沒錯吧?”
“你到底想說什么呀?”吳中元有點不耐煩了。
“我想說的是,一件事物只要沒有消亡,就會一直處在運動狀態(tài)下,只要運動就會發(fā)生變化,所以我并不相信已知的未知,也不相信自己會死?!壁w穎說道。
“你別和我扯這些,總之我不會讓你跟著的。”吳中元轉(zhuǎn)身就走。
趙穎還是跟了上去,“你談過戀愛嗎?”
“你問這個干嘛?”吳中元皺眉。
“回答我?!壁w穎說道。
“假裝的算嗎?”吳中元反問。
趙穎笑了笑,“如果現(xiàn)在有個女孩兒對你說‘我會永遠愛你’,你相信嗎?”
吳中元不知道趙穎為何有此一問,擔心是陷阱,也就不予回答。
趙穎又說道,“我估計你肯定不會相信,那如果一個女孩兒臨死前對你說‘我會永遠愛你’,你相信嗎?”
“你能不能說點兒吉利的?”吳中元瞅了趙穎一眼。
“回答我,你信不信?”趙穎追問。
“我懂你的意思了,”吳中元說道,“你的意思是只有消亡才沒有變數(shù)?!?br/>
“對呀,不消亡就有變數(shù),所以你就別杞人憂天了。”趙穎說道。
“我不跟你說這些,你快走吧,別跟著我。”吳中元說道。
“你讓我走哪兒去啊,直升機都飛走了?!壁w穎笑道。
聽趙穎這么說,吳中元回頭看了一眼,果然,直升飛機已經(jīng)不在了,剛才只顧著跟趙穎說話,沒注意飛機什么時候飛走了。
“行啦,你就別糾結(jié)啦?!壁w穎推了吳中元一把。
吳中元無奈搖頭,轉(zhuǎn)身向北走去。
趙穎自后面跟著,“哎,問你個問題。”
“什么?”吳中元問道。
“你是不是喜歡我?”趙穎笑問。
“你說什么?”吳中元撇嘴。
“我說你是不是喜歡我?”趙穎大聲問道。
吳中元沒有接話,只是回以鄙視神情。
“你如果不喜歡我,為什么這么擔心我的安全?”趙穎追問。
“你都想什么呢,我現(xiàn)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有心思擔心你的安全,我只是怕你因我而死?!眳侵性o趙穎潑了一盆冷水。
趙穎不以為意,聳了聳肩膀,“性質(zhì)差不多?!?br/>
“怎么差不多,你要是因我而死,我會內(nèi)疚,別說是人了,就是貓狗因我而死,我也會內(nèi)疚?!眳侵性^續(xù)潑冷水。
趙穎撅了撅嘴,沒有再說話。
“咱現(xiàn)在在哪兒???”吳中元問道。
趙穎隨身帶著一個背包,吳中元說完,她自背包里拿出了一個小型的定位儀器,“在始發(fā)地西方一百八十公里,你現(xiàn)在有什么打算?”
吳中元說道,“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幾天,等風聲過去再說吧。對了,你帶出來那根黃色的法杖呢?”
“糟了,忘在飛機上了,我馬上讓他送回來?!壁w穎急切的說道。
吳中元歪頭看了趙穎一眼,見她神情不似作假,便說道,“算了,你們先保管著吧,如果有用,再拿回來?!?br/>
“也好,那東西挺重的,一直隨身攜帶也不方便,”趙穎點了點頭,“對了,你怎么知道那東西叫法杖?”
“作法用的不叫法杖叫什么?”吳中元隨口說道,“瞎子和老人用的叫拐杖,和尚用的叫禪杖,一些部落的酋長用的叫權(quán)杖,巫師用的就叫法杖,這些教授上課時都說過的,你沒用心聽罷了?!?br/>
“我又不是去上課的,”趙穎快走幾步,跟上吳中元,“牛仔褲呢?剛才怎么沒見到她?”
“你很想她嗎?”吳中元瞅了趙穎一眼。
“其實我只是想知道她是怎么騙你的?!壁w穎壞笑。
吳中元沒有接話,在趙穎看來王欣然是欺騙了他的,但趙穎并不知道具體細節(jié),事實上王欣然也被蒙在鼓里,并不是有意騙他,此外,當日如果沒有王欣然的幫助,他怕是很難全身而退。
王欣然幫助他逃走,事后肯定會受到非常嚴厲的處分,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往北走了二十多分鐘,前面出現(xiàn)了一處村子,這處村子很大,由于已經(jīng)是下半夜了,村子里沒有多少光亮。
按照吳中元的想法,是自村子附近找個破房子待幾天,但趙穎不同意,拿出手機擺弄一番,然后叫來一輛車,直接將二人拉到城里的一處賓館。
去到賓館也不去前臺登記,而是乘電梯去到十樓,來到走廊最西的房間外面,抬手敲門。
“找誰?”屋里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趙穎倚墻站著,“王局長,你被人舉報了,趕緊叫醒張秘書,馬上走。”
里面的人緊張的應了一聲。
幾分鐘之后,一個五十來歲的肥胖男子帶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慌亂的開門出來,肥胖男子拿出一沓鈔票塞給趙穎,“謝謝啊?!?br/>
“下樓之后從后門走?!壁w穎說道。
肥胖男子千恩萬謝,慌亂的走了。
待二人離開,趙穎拉著吳中元進了房間,關(guān)上了房門。
“你怎么知道房間里住的是誰?”吳中元檢查房間各處,這是一處套房,房間大,裝修好,有酒柜有冰箱,浴室里還有很大的浴缸。
“網(wǎng)絡時代,人沒有隱私可言,”趙穎自沙發(fā)上坐了下來,將那沓鈔票隨手扔在了茶幾上,“你不用擔心,我查過了,這家賓館的監(jiān)控兩天前就壞了?!?br/>
吳中元無話可接,趙穎背后有西方勢力撐腰,王欣然等人能做到的事情,她們也能做到。
“天快亮了,早點睡吧,”趙穎手指臥室,“你睡臥室,我睡沙發(fā)?!?br/>
“還是我睡沙發(fā)吧?!眳侵性f道。
“不,你睡臥室,我不喜歡迪奧香水的氣味?!壁w穎站起身,走到酒柜前挑選紅酒。
吳中元連橋洞草垛都住了,自然不會介意房間里有之前那個女人留下的香水味兒,走進臥室放下了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