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吉選擇去養(yǎng)心居的日子定在了十月十二,實話說這個日子并不好,因為這一天不但是陰天,而且船行到一半的時候,還下起了小雪,溫度驟降到了零度以下。
????才十月中旬就下雪,對現(xiàn)代中國的青浦地區(qū)來說,似乎顯得十分反常,但如果考慮到此時的歷史狀況,就不會覺得這有什么問題了。
????由于此時的中國還沒開啟工業(yè)化,全球溫室效應(yīng)也沒那么明顯,好吧,總之各種原因,此時的中國大地要比現(xiàn)代中國更冷。
????正是因為古代中國的氣溫更低,因此農(nóng)歷的十月,夏歷上也叫孟冬,或者是初冬,意思是冬天里的第一個月。而李永吉出行去養(yǎng)心居的這一天是農(nóng)歷10月12日,按照慣例,再有兩天就是立冬了,因此這個時間下小雪,對本地人來說并沒有什么稀奇。
????雖然因為下雪而導(dǎo)致氣溫驟降,好在李永吉之前早有準(zhǔn)備,所以隨船而行的輜重里帶了不少棉衣。這些棉衣都是張信達從后世訂購的綠色軍大衣,價格便宜分量十足,裹上這種棉大衣,嚴(yán)冬都不怕,更何況這點小寒冷。
????李永吉就這樣裹著棉大衣,揣著小暖爐,跟王三武在船頭迎著飄搖的初雪指指點點,一路說說笑笑的來到了養(yǎng)心居的小碼頭。
????行船即將靠岸的時候,李永吉就發(fā)現(xiàn)碼頭兩邊站了兩排密密麻麻的人墻,原來是接到消息的張威一早就帶人過來列隊迎接。看他們身上濕漉漉白花花的樣子,估計這些人在這等了自己不是一時半會兒了。
????真到了李永吉的船靠上岸,特別是李永吉踏上碼頭的那一剎那,張威最先下跪打千,高喝一聲:“恭迎總辦大人駕臨!”
????緊接著,兩排標(biāo)桿般站立的人墻也同時下跪,并同時高呼:“供應(yīng)總辦大人駕臨!”
????不得不說,三千多人同時對你一個人高呼下跪,那種感覺如果不是身臨其境,是無法感受確切的,而李永吉哪怕之前再心理準(zhǔn)備,被這一下子也震的暈暈乎乎,瞬間就醉了。
????好在,此時的李永吉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剛來那會兒了,再加上畢竟是一個成年人的心智,所以只是稍微一恍惚就恢復(fù)了理智,淡淡的點點頭,然后當(dāng)頭向前邁步走去,至于王三武則自動落后半步跟上。
????等走到了張威跟前的時候,李永吉輕輕把他扶起來,然后對著故意彎腰跟自己平行的張威笑著點點頭:“不錯不錯,張幫辦倒是帶的好兵。”
????“都是大人指導(dǎo)有方,籌謀有力?!睆埻卸Y,面色堅毅的道,“沒有大人的鼎力支持,震霆空有一身抱負(fù),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br/>
????震霆是張威的字,而早先派遣張威過來的時候,為了讓他方便帶人,就給了他一個幫辦的頭銜,幫辦其實就是副統(tǒng)領(lǐng)的意思,目前為止,就只有王三武也同樣有個幫辦的頭銜,至于周達等人,則只有一個會辦的頭銜。
????這也是因為李永吉自己的身份不高,導(dǎo)致這支團練武裝還上不得臺面的因素,所以軍中之人無法掛上官府的職銜,只能統(tǒng)稱總辦幫辦會辦這樣子,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上看,這也給了這樣的部隊很大的自主權(quán),比如編制什么的都是可以自己亂編,不用嚴(yán)格遵照清軍編制。
????“哪里哪里?!崩钣兰^續(xù)笑道,“就算我提供了各種支持,如果你自己沒本事,也沒法把這些人在短短的時日內(nèi)訓(xùn)成這樣。不管怎么樣,你的才能我是見到了,今后還有的是你施展才華的地方?!?br/>
????聽到李永吉不停夸贊,繞是一向沉穩(wěn)**的張威,此時也咧嘴笑了笑:“不敢當(dāng)大人夸贊,其實我只是盡了分內(nèi)之事,換了別人,比如榮威來做,也不會差到哪兒去?!?br/>
????榮威就是王三武的字了,說起來剛開始聽到他的這個字的時候,李永吉總有想撇嘴的沖動,不過好在聽啊聽的聽多了,也就撇啊撇的撇習(xí)慣了,所以現(xiàn)在再聽到張威說榮威,他已經(jīng)沒什么特別的表情了。
????“又不是外人。”王三武此時在一邊開口了,“再加上天又這么冷,你們還要在這里裝腔作勢絮絮叨叨到什么時候?震霆,都是自家兄弟,你以前可不這樣啊,酸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一身了?!?br/>
????“呵呵,起雞皮疙瘩,那可能是因為天冷吧。”張威笑了笑,不再說話,心中卻想,你跟總辦大人是親戚,我可不是,說話不小心點能行么。
????至于為什么他要這么小心翼翼,這當(dāng)然是心有所求。
????要知道,以前張威只是個不得志的衙役捕快,手底下從來沒管過三十人以上,現(xiàn)在一下子讓他帶領(lǐng)三千多人,那情形能一樣么?
????而且他眼光很毒,知道這些人水平都很高,只要餉械充足,再稍微一訓(xùn)練,立刻就能成為一支強軍,今后建功立業(yè),封妻蔭子,說不得就得靠這支兵了。
????正所謂權(quán)力讓人沉醉,看到發(fā)達的希望,張威的骨頭也就自然而然的軟了起來,至少面對李永吉的時候是如此。
????“好了,王幫辦也是好意,如今我剛到,天氣又冷,我看大家還是穿著單衣,這樣下去可不行,感冒傷寒可就不好了,還是盡早讓大家散了吧?!庇型馊嗽趫觯钣兰簿凸鹿k的道,“正好,我船上還有新的棉衣棉被,張幫辦,你等下就找人按人頭發(fā)下去,務(wù)必要讓大家都有御寒之物?!?br/>
????“謝大人體恤?!睆埻俅我槐?,“不過,大人初來乍到,總要對大家伙說點什么,鼓舞一下士氣才是,這樣才不枉大家等了這么久?!?br/>
????“也對?!崩钣兰c點頭,然后就在張威的引領(lǐng)下,來到了早就搭建好的一處檢閱用的木臺上。
????到了木臺上后,發(fā)現(xiàn)原先的兩排人已經(jīng)按順序重新整好隊,黑壓壓的組成了一個大方塊陣,且基本做到?jīng)]有大的雜音。以集結(jié)的速度跟過程來看,這些人的水平已經(jīng)超出了李永吉的預(yù)期,換言之,是這批新兵給李永吉的初次印象十分良好。
????不過此時不是考慮原因的時候,所以李永吉很快就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他的第一次演講。
????實話說李永吉不擅長演講,煽動能力并不強,他能在這么多人的注目下不在臺上哆嗦發(fā)抖,說話也不跑調(diào),已經(jīng)是經(jīng)常訓(xùn)練的緣故了,因此指望他一上來就說出什么驚世的豪言壯語,根本不現(xiàn)實。
????好在李永吉也沒打算說什么豪言壯語,所以他只是拿出一款后世帶來的電子擴音喇叭,對下面進行了一番簡單的陳述:
????“兄弟們,天氣冷,你們又等了我這么長時間,想必都凍透了,所以咱在這里就長話短說。
????從你們簽了約按了手印的那一天起,就是我精武軍的人了,進了我精武軍,首先一條,就得無條件的服從上級長官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