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越過地平線,將溫和的陽光,撒在了大漢的土地上。
稷下
司匡翻了個身,從暖和的被窩里鉆了出來。
距離魯山鄉(xiāng)生死時刻,過了一個來月了。
一個月前,在王孟等數(shù)百名游俠地護送下,他們平安地到達了稷下學宮。
隨后,經(jīng)過醫(yī)家的及時治療,身上的傷口,并未感染,沒有化膿。
身旁,司貍兒窩在司田氏的懷中。
她被剛才的動靜吵到了。
翻了個身,揉了揉迷迷糊糊的大眼睛,充滿了起床氣,嗔怪道:“大兄,你今日怎么起得這么早?前些日子,你都是快巳時了才醒?!?br/> 司匡扭頭,嘿嘿一笑,用手摸了摸鼻尖,義正辭嚴的說道:“小妹,為兄今日要去辦一件大事!”
“大事?”司貍兒驚呼一聲。
她聽到“大事”這兩個字,頓時不困了,清醒的像一只貪吃的小貓咪似的。
她眨眨水汪汪的雙眸,好奇地盯著大兄的臉。
左看看,右悄悄。
模樣沒變,但氣質(zhì)變化太大了!
大兄以前起床都是在卯時。
自從被打暈了,就變成了快巳時才起床。
可能是昏迷的后遺癥吧!
不過,這都不是問題!
最主要的問題是:大兄變聰明了。
在她眼里,司匡被打了之后,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變成了一個知識淵博的讀書人!
以至于,她那個小腦袋時常在思考一件事:被人打一頓,能被打暈的那種。
說不定,挨打之后,自己也能變聰明,也能變成讀書人。
她有一個不可磨滅的愿望:和大兄一樣,成為讀書人,被人尊敬!
到達稷下之后,這個愿望,變得越發(fā)強烈。
司貍兒至今還清晰記著,那天自己和大母一同被人送到稷下后,那群人的友善態(tài)度。
剛到稷下門口。
趕馬者拿出那個名叫衡胡兄長的親筆手書后,守門之人僅僅看了第一眼,就直接對著稷下學宮大吼:“司匡眷屬來稷下了!”
俄而。
稷下學宮炸鍋了!
不僅充滿了撕裂空間,響遏行云的歡呼,還有很多興奮的咆哮。
不足三十個呼吸的功夫。
一大群人,烏央烏央的,像是一只只野豚,從稷下的四面八方,竄了出來,把自己和大母團團圍住。
這群人笑嘻嘻的,都自稱什么……百家諸生。
她還記得,這里面有好幾個激進的家伙。
他們有幾個稱自己是儒家之人,又有幾個好像稱自己是小說家的。
不管是哪一家,都稱呼自己是司匡的弟子。
司貍兒雖然一直待在魯山鄉(xiāng),但是,自幼聽鄰里之間談話,對百家諸生,也算有些理解。
百家諸生,佼佼者,可入朝為官,可以天天吃肉!
其他的概念她不懂,就懂這個天天吃肉!
能夠天天吃肉的人,豈能是一般人?
恐怕只有官老爺們,才有這個待遇了吧?
因此,在她眼里,百家諸生,都是一群高貴之人。
如今,這群高貴之人,竟然心甘情愿稱呼自己是大兄的弟子。
司貍兒的世界觀,猶如那地震之后的房屋,徹底崩塌了。
這個消息太震撼了。
哪怕是一直對大兄懷有期望的大母,也差點嚇暈過去。
尤其是這群人還你一句我一句的吹捧大兄當日戰(zhàn)績:破小說、御農(nóng)家、敗儒家、震懾諸子百家。
讓她更加惶恐。
這是人力可為?
哪怕是天上的神仙,也不過如此吧?
想到這里,司貍兒忽然有一絲驕傲。
畢竟,做到這一切的人,是自己的大兄。
至于這些自稱司匡弟子的人,和大兄的具體關系,她至今也沒搞明白。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這群人,賊熱心。
還記得……
其中有一個叫孔安國的兄長。
在聽到自己和大母來了之后,他像是被惡狗追趕一樣,以火燒眉毛的迫切速度,從內(nèi)室瘋狂地沖了出來。
那個叫孔安國的人,地位貌似不低。
來了之后,所有人都給他讓出來一條路,還有很多人喊師兄。
司貍兒對此人的初步印象就是:大人物中的大人物。
盡管是大人物,脾氣也很好。
沒有那日征購糧食惡徒的態(tài)度。
因為第一次和鄰里之外的人交談。
司貍兒對當日孔安國說的話,記憶猶新。
…
孔安國先是面帶微笑,拱手作揖,問好,“見過大母、小妹?!?br/> “二位能來稷下,是儒家之福、百家之福、稷下之福!”
“我已派人安排住處,所有需要的地方,盡管開口,我儒家必定全力相助?!?br/> “大母、小妹不必客氣,司公對我儒家有傳承之恩。今后,二位衣食住行,我儒家全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