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的飛機上,陳幸戴著耳塞,大腦昏昏沉沉的,靠在椅背上假寐,閉起眼就是林修承那張閻王般的臉。
陳幸去倫敦綁林修承的第二天,因為時差的原因,醒得比林修承還要早,身體從骨節(jié)里酸痛出來,和被車碾過也沒什么兩樣。
林修承手摟著他,不設防地睡著。
林修承近兩年沒見陳幸,陳幸也是近兩年沒見林修承了,林修承還有陳幸的相片可供紓解,陳幸卻只能靠著在湖區(qū)林修承拒絕他的那個賤樣咬著牙堅持下來。
陳幸直來直往,一向想什么做什么,他喜歡林修承,就要把他刻上身,答應林修承去美國已經是他做出的最大的妥協(xié)了,林修承居然箭在弦上,還跟他說不行。
陳幸決定好好地晾一晾他,躲著他跑,跑著跑著,就不敢再見他了。
林修承睡著了,陳幸就很大膽,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臉,他連手臂都被林修承折得一塊青一塊紫。
剛從林修承的鼻梁滑過泛著青色的粗糙的下巴,林修承就醒了。
他瞇著眼辨認了一會兒對面的人,從嘴里緩緩地吐出兩個字:“陳、幸?!?br/> 陳幸見林修承臉色不對,跳起來要跑,林修承揪著他的脖子按在腿上,打他的屁股,一點都沒收力道,發(fā)出清脆的一聲“啪”。
“你有病??!”陳幸罵他,“給你睡你不跪下來謝我就算了,還要打我。”
林修承停了手,掐了一把他被打得薄紅的臀尖,盯著他看。
陳幸推坐起來,昨晚上哭得太厲害,他的眼睛還是紅腫的,頭垂得低低的,不看林修承,抱被子坐著,腰酸得坐不直,想靠著床頭坐,屁股又動不了,整個人都很不舒服。
林修承咬牙切齒:“你的藥哪兒來的?”
“你管這么多干什么,”陳幸小聲說,“你不是不行嗎,我只好找點東西幫幫你了?!?br/> 林修承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是這個不行嗎?”
“我怎么知道你是哪個不行?”陳幸抬高聲音,抬起頭瞪他,“要沒吃藥誰知道你行不行啊?!?br/> 林修承理智的弦又被陳幸繃斷了。壓著陳幸釋放出來,林修承總算心情好些了,低頭看了看陳幸,將他抱去了浴室。
陳幸在熱水里泡了一會兒,身上的青紫更可怕了,像遭受了什么非人的凌虐一樣。
林修承自己沖了個澡出來,看陳幸躺在浴缸里癱軟無力的模樣,把他抱出來擦干,又抱回床上去。陳幸也沒力氣計較娘不娘炮的事情了,他只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林修承站著看了看他,從床頭柜上拿出一條穿著細鐵鏈的腳鐐,把陳幸的右腳銬上了。
陳幸看著林修承,有點沒反應過來。
“你這是干什么?”他弱弱地問。
“我要去一趟瑞士簽合同?!绷中蕹幸贿叴┮路?,一邊告訴他,“吃的用的,會有人給你送來?!?br/> 陳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明天晚上回來,我們再好好算算賬?!绷中蕹锌凵闲淇?,打了領帶,俯身溫柔地親了陳幸一下,走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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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承給陳幸打的腳鏈鎖扣很嚴密,沒法用普通的鐵絲捅開,鏈條很長,能在主臥到浴室里自由移動,再遠就不行了。
陳幸一覺補到了晚上,起來吃了些東西,又睡到了凌晨三點多鐘,才恢復了些氣力,開始思考要怎么逃走。
他在林修承衣柜里翻出幾把槍,彈匣里都沒有子彈,又在浴室里摸索很久,終于找到了一把起子。
他用起子把鐵鏈敲斷了,在還黑蒙蒙的天色的掩護下,招了的士,來到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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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幸這次去的是北京,他打算找蔣正真。
落地開了機,沒有來電也沒有短訊,他不在意地把手機揣進兜里,背著雙肩包隨著人流往前走。
出了航站樓,寒風刮得他一個趔趄。陳幸出門出得急,腦子昏脹身體不適,隨便在衣柜里找了件風衣就跑出來了,腳上還留著小半條腳鏈,從倫敦過安檢的時候被檢查了半天才放行。安檢人員看著他腿上密密麻麻的吻痕,還問他需不需要幫助。
早上九點蔣正真還沒起床,陳幸頭暈眼花,看見機場對面的酒店想進去開個房補一補眠。
辦了入住手續(xù),臨到要刷卡,陳幸把卡遞過去,接待小姐刷了一次,告訴他:“先生,這張卡刷不出來?!?br/> 陳幸呆了呆,叫她再刷一遍,她又試了一次,還是不行。
他拿出了另外幾張卡,統(tǒng)統(tǒng)不行。
陳幸尷尬地在包里翻了一圈,只找出幾張美鈔來:“這個可以嗎?”
接待小姐的嘴角抽搐了幾下,建議他:“先生,您出門右轉,走一段路,有兌換外匯的窗口?!?br/> 陳幸又打了一遍蔣正真的電話,還是不接,縱使腿軟,也不得不朝著接待小姐說的方向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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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幣兌換窗口人不多,陳幸把身上所有的美金換成了一千多塊人民幣,握在手里薄薄一疊,算算還不夠那個酒店住一晚上的。
陳幸手上用力,把信用卡都折了丟進垃圾桶里,他就不信沒林修承他還活不了了。
他走出去,看見有個人舉著塊住宿的牌子,走過去問他:“多少錢一晚上?”
那人看了看陳幸的打扮,以為他是來旅游的學生,報了個價格:“一百五一晚上?!?br/> 陳幸像聽到了個很好笑的笑話:“大爺,你拿我當凱子啊?”
說完就要走,舉牌大爺趕緊攔住了陳幸,跟他說:“五十,不能再低了?!?br/> 小旅店在機場不遠的地方,陳幸上了帶客的中巴車,等了一會兒,車上攢足了六個人,才一起往旅館開去。
有兩個是來北京旅游的小姑娘,看著陳幸哧哧笑,跟他搭訕。
陳幸被冷風一吹,精神好了一點,回著姑娘的話,也沒了困意。
這時他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是林修承,他不接也不掛。
一個瘦一點的姑娘問他:“詐騙電話嗎?”
陳幸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俄羅斯撥來的,鬼知道是什么?!?br/> 中巴車晃晃悠悠開了十幾分鐘,到了一個矮樓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