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pm8:25
薊拉開落地窗的窗簾,觀察著外面的變化,呼嘯的臺風席卷著樹木,各種重量較輕的物品在空中亂飛,明明沒有太大的恐慌,為什么血月卻越發(fā)逼近了?
血疫更嚴峻的真相是……
感染血疫的,并不是人類,準確來說,真正染上血疫的,是人類的因果命運交織之地。
當感染者基數(shù)達到一定程度,就會觸發(fā)真正的,獵殺之夜。
屆時不僅僅是人類會變成怪物,就連這個世界也會徹底錯亂,不局限于建筑或是道路,甚至是星球天體,都將變形扭曲,或許是歷史未來的景觀全部重疊,又或是全部崩塌粉碎,誰又知道呢。
這是無法逃離的結局,唯一能做的只有延緩狩獵噩夢的到來。
一切的罪魁禍首,皆是因為……
神的血液。
酒店房間的電視里放著phantom幻象的辟謠專欄,薊才放心不少,索性不再去看了。
“你們的思想家,來保證我是瘋狂的,那么又有誰,來保證他是理智的?”
電視里突然傳來聲嘶力竭的吼叫。
薊轉過頭去一看。
電視中穿著豎黑條紋西裝的男人公布了血疫的真相,接著整個左臂化為血肉模糊的節(jié)肢,頂部覆蓋著一柄骨質的巨大鐮刀,啪嗒嗒的滴著鮮血,隨即直接斬下一個男人的頭顱。
“什么?。俊?br/> 薊整個人愣在原地,無異于發(fā)現(xiàn)行星下一秒就要撞擊地球。
“你們會自食其果……”
那個男人最終用低沉的語氣進行了這樣的詛咒,嘶啞的嗓音仿佛喉嚨里卡了十萬根魚刺。
隨之他徹底狂化,失去了理智,淪為嗜血的野獸,頭顱身軀開始變形,千百只血淋淋的觸手連接著骨質剃刀凌空亂舞,直接砍殺掉了節(jié)目的女主持人,然后對觀眾席進行屠殺,還冒著熱氣的鮮紅血漿濺射上了攝像機鏡頭,從電視里看過去只是一片猩紅,逐漸的徹底被紅色覆蓋,直至再也看不到任何畫面。
薊頹力的癱坐在椅子上。
是的,如同艾滋病,現(xiàn)如今的技術是無法治愈的,只能控制病毒載體,不讓各種癥狀爆發(fā),用雞尾酒療法來保持潛伏期。
自己所在的組織,差不多也是做著這樣的事,
恐慌……是會蔓延的。
這種極度恐慌,最古老,最原始的情緒將會加快血疫的蔓延速度,這并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加快,而是暴漲,瘋漲,以航天火箭的速度,不需要幾個月,也不需要幾天,可能只需要幾個鐘頭。
歐美以及東京等地已經(jīng)徹底淪陷,就是因為真相的公開,感染者的基數(shù)已經(jīng)控制不住,而這里也快要淪陷了。
薊深嘶一口氣,紺藍的眸子黯淡下來,不知道避難所計劃進展到什么程度了,但是時間應該趕不過來了,已是……
回天乏術。
狩獵噩夢,殺戮的永夜,很快就要來了。
已經(jīng)……沒有黎明了。
她撥通了羅哲的電話,也沒有其他的原因,正是這個男人欺騙了自己,才在某種意義上,提前宣告了世界的宿命。
……
pm8:30
電視臺外,周圍的建筑燃燒著熊熊烈火,鋪天蓋地的紅焰,就連臺風和暴雨也無法將之澆熄。
裝甲車,導彈,火箭筒。
但沒有人用這些武器了。
地月距離縮短了十倍似的,而血色的滿月,散發(fā)著濃濃的不詳。
最原始的撕裂與啃咬,最古老的咀嚼與研磨,大雨的沖刷使血液無法凝結,饒是周圍已經(jīng)淪為一片鮮紅的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