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有著兩世經(jīng)驗,寧珂察言觀色的本事可以說是出神入化。
青水魚湯烹制簡單,過程并不復(fù)雜,用時簡短,其中能體驗出差別的只有廚師對火候的掌握能力。
寧珂看了一眼月掌廚,不得不說,雖然她給自己造成了難以磨滅的映象,但同時也給他帶來了難以忘懷的美食。
短短的功夫,月掌廚已經(jīng)剔除了魚鱗,手中菜刀翻轉(zhuǎn),只見幾道明晃晃的刀光閃過,魚腹已被剖開,魚身上多了幾道整整齊齊的片紋。
另一邊,滾滾熱水已經(jīng)在鍋中沸騰。
反觀金煌酒樓的王掌廚,寧珂沒有看錯,他確實是一名武者。
武者的身體素質(zhì)強于常人,更何況是一個普通女人,在月掌廚提出魚鱗的時候,他便已經(jīng)做完手中動作,然后將魚下鍋。
他的動作大開大合,夸張至極,絲毫沒有做菜的樣子,反而像是在舞弄刀槍,就連最重要的魚身都被刮劃的破爛不堪。
僅僅是一個舀弄配料的動作,他卻硬生生地把膀子掄了個大圓弧。
一連串的動作,看起來十分外行。
“這金煌酒樓找的掌廚真是越來越不像樣了,你看這,整個就一農(nóng)夫舞鋤,連做菜的基本功都不懂。”
“誰說不是呢,看他剔除魚鱗的動作那么快還以為多厲害,原來就是個紙老虎。”
“要是這樣的話,下次干脆讓我上去比試,以掌廚的身份和這種人比試簡直就是侮辱!”
周圍的廚師伙計紛紛議論著,越看王掌廚越覺得他沒有名堂,甚至乎有不少人直接叫囂讓金自在立馬滾出瀾天酒樓。
金自在似是沒有聽到,自始至終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樣子。
王掌廚依舊維持著大幅度的擺動姿態(tài)。
寧珂默然不語,隱隱間,他覺得王掌廚的動作里存在著古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月掌廚這邊魚肉下鍋,香味已經(jīng)飄散開來。
王掌廚那邊進(jìn)度快上不少,已經(jīng)到了起鍋的最終步驟了。
“難道是我想多了?”眼見比試即將進(jìn)入尾聲,寧珂心有疑惑。
雖然眾人覺得王掌廚沒幾兩實力,但到了出鍋的時候,所有人的視線還是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了他的鍋勺之上。
忽然,寧珂眼角瞥到了金自在,一個微小的點頭的動作被他的雙眼一絲不拉地捕捉在內(nèi)。
點頭……
指令!
這是在指示王掌廚做什么!
寧珂精神一緊,雙目直刺王掌廚。
只見王掌廚咧嘴一笑,似是在得意自己的動作比瀾天酒樓的大廚還要迅速。
他一手拿過一個大碗,一手抓著長柄鍋勺舀進(jìn)鍋內(nèi)。
舀出來的湯汁渾濁不堪,青水魚的肉片盡數(shù)碎爛。
頓時,周圍噓聲盡起。
王掌廚笑容不變,動作舞起,鍋勺長長一揮,看似是要把湯汁倒入碗中。
然而寧珂卻是臉色突變,他明白了,這王掌廚壓根就不是來比試的,他的目的只有一個!
用這一勺滾燙的湯汁毀了瀾天酒樓的掌廚!
以他之前揮舞的幅度以及力道來看,這一鍋勺出去,里面的湯汁絕對會飛濺到對面的月掌廚身上!
再加上武者對力道的精確掌握,那完全就是指哪打哪,如果對著臉上招呼過去,后果不堪設(shè)想!
剛才的一系列動作,是在故意麻痹眾人的神經(jīng)!
剛出鍋的湯汁若是覆蓋在臉上,以其溫度絕對會讓一張臉徹底毀掉!
僅僅是因為無法取勝而選擇把一個女人的容貌毀掉,其行為已經(jīng)無法用惡意來形容了,這已經(jīng)超過了商業(yè)競爭的程度了,已經(jīng)是到了摧毀人生的地步!
寧珂怒了!
雖然月掌廚讓他時時********,但說到底還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事實上,寧珂還是對月掌廚抱有相當(dāng)?shù)暮酶械摹?br/>
金煌酒樓的手段,已經(jīng)是觸怒了他的底線!
王掌廚鍋勺中的湯汁已經(jīng)灑出。
寧珂腳步一錯,虎臂一攔,險之又險地攬住了月掌廚的腰肢,粗暴地把她帶離了灶臺前。
月掌廚還沒反應(yīng)過來,剛才她還在低頭看著鍋灶的火度,對王掌廚的動作一無所知,她只聽的耳邊短風(fēng)一呼,眼前視線急轉(zhuǎn),人便已經(jīng)飛了起來。
下意識地驚呼一聲,手中鍋勺掉落在地。
伴隨著鍋勺落地的金屬碰撞聲音,是一陣輕微的滋滋聲。
這突如其來的一系列變化,令在場的眾人膛目結(jié)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