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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jīng)深了。
一盞微弱油燈兀自亮著,直子跪坐在案桌前,絲毫沒有睡意。
原來他每個晚上,都在跟那么可怕的怪物戰(zhàn)斗,都在保護(hù)關(guān)元城的百姓...
昨晚的事,聽女侍講過后,直子忍不住有些后怕。特別是知道那個清秀的男人受了很重的傷,她的心不禁懸了起來。
他...對于厲國百姓而言,就是十惡不赦的壞人,要是死了,該是會有許多人拍手稱快。
但是,直子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反而期盼著那個人平安無事。
要是他死了...
心里一陣難受,直子不敢想下去,不由攥緊蔥玉似的手指。
不會的。
他那么厲害,一定不會有事。
“砰砰”,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直子一愣,回過神來,輕聲問:“是誰?”
“直子妹妹,是我?!?,溫婉的女聲在門外響起。
“啊,來了?!?,直子連忙起身,快步走到門邊將門栓打開。
拉開門,門外女侍露出一抹笑:“我看直子妹妹屋里的燈還亮著,就來看看?!?br/> “姐姐快些進(jìn)來”,直子將女侍讓進(jìn)屋,猶豫了下:“我...有些睡不著?!?br/> “是在擔(dān)心大人吧”
千沢直子下意識想否認(rèn),但不知為何,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矛盾之下,就沒有應(yīng)聲。
而女侍則以為她是默認(rèn)了,嘆了口氣:“其實我也一樣,擔(dān)心大人的安危,怎么都睡不著,就出來走走。”
“大人...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事。”
“但愿如此...”
等直子關(guān)上門,兩個女人行至案桌前對坐,一時間有些靜默無言。
直到女侍點燃一盞大燈,待明黃火光鋪滿屋子,才頗為憂心的道:“昨晚,我是第一次見大人受那么重的傷。將軍親自在他身邊守候五個時辰,我是第一次,看到將軍著急...”
在女侍眼里,北田軍的將軍是那種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大人物,但卻因自家大人受傷而變了臉色,由此可以想見事情有多嚴(yán)重。
好在大人他...平安無事。
頓了一息,女侍繼續(xù)道:“說起來,也不知那到底是什么樣的怪物,就昨天一個晚上,便死傷了數(shù)千人,不知多少房屋被夷為平地...”
“單是想到大人要跟那樣的怪物戰(zhàn)斗,我就坐立不安,心想著若是直子妹妹還沒睡,就來看看你,有你陪著,也好安心一點?!?br/> 說吧,女侍看向直子:“抱歉,打擾直子妹妹了?!?br/> 千沢直子輕輕呼吸,軟聲安慰:“姐姐莫擔(dān)心,吉人自有天相,大人他一定不會有事的?!?br/> “恩,吉人自有天相,吉人自有天相,大人他...一定能平安回來,明早大人就會回來吃早飯,我得早些準(zhǔn)備...”
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他一個大惡人,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事的。
直子輕輕攥起手指。
他就是壞人,就是。
......
“吼?。?!”,五六米高的人形怪物發(fā)出足以震裂玻璃的嘯叫,看到王夏后,當(dāng)頭一爪拍來!
王夏面無表情的略一側(cè)身,同時一刀拔出。
“嗡?。 ?,驚雪化作一扇銀光,尖促顫鳴起來。
與此同時,一截比人還粗的鱗甲斷臂拋飛而起!
手臂被斷,瘴鬼憤怒欲狂,又一爪捅刺出去!
瘴鬼體型巨大,這一爪又是從上而下斜刺而來,它身體與手臂之間的夾角反而是盲區(qū)!
幾乎同時,王夏向前疾沖,俯身躲過尖爪,再從腰間扯出一束銀光!
“嗡——??!”
王夏頭也不回,與瘴鬼錯身而過,并順勢拉開距離。
而怪物那水桶粗細(xì),足有一人高的大腿,竟被齊根斬斷!
失去了一臂一腿,瘴鬼憤怒大叫著,下一秒,卻忽然轉(zhuǎn)身爬行起來!
它要逃!
哪怕只用一臂一腿,怪物爬行的速度仍舊恐怖!幾秒內(nèi)就摧枯拉朽的撞穿一棟民居,消失在滾滾煙塵中!
怎么可能讓你跑了!
王夏一步?jīng)_起,蹬著墻壁翻上民居屋頂,隨即猛沖數(shù)米,再縱躍而出!直撲地面爬行逃跑的瘴鬼,同時持刀直刺它頭部!
發(fā)現(xiàn)那危險的人類從天而降,怪物偏頭欲躲,但王夏的刀同時微調(diào)方向!
“噗!”,碩大的頭顱被猛力貫穿,其內(nèi)的瘴鬼本體被狂暴的念力瞬間蒸發(fā)。
而怪物的動作戛然而止,“嘭!”,巨大身軀轟然砸落。
下一秒,王夏落到怪物背上。
“哈啊...哈啊...!”
前一息還沸騰的街道,下一秒便安靜的只能聽到男人的喘氣聲。
總算、總算又解決一只。
踩住怪物的脖子,將驚雪扯出來,王夏提著刀,頗為吃力的從尸體上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