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林子的邊緣到關(guān)帝廟,有兩百多米的距離。
他們要爬過這段距離。
“身體盡量伏低,不要抬頭,我動你們就動,我停你們就停,一切行動跟我學?!?br/>
本來,趙天元還想教他們一些戰(zhàn)術(shù),底姿匍匐前進,兩百多米的距離,要是不會爬那也挺難受的。平時沒有時間,現(xiàn)在就更沒時間了,就算有時間,也懷疑他們的領(lǐng)悟能力。
在后邊跟著爬就是了,趙天元盡量放慢了爬行的速度。
爬出去有五十米,趙天元會頭了看了一眼,就這一眼差點沒讓趙天元背過氣。
只見一個兵一拱一拱的往前走,這是把自己當成了一條蟲子。
還有一個更讓人大開眼界,橫向翻滾前行,滾的還挺開心,地上一層薄薄的積雪,在雪地上打滾別有情趣。
最正規(guī)是錢大力,他是正經(jīng)的爬行,姿勢非常低,全身都貼在了地上,不過就是臉上頭上,都被雪蓋住了,像一座移動的小雪堆。
“學我的動作,他么的你們不是來這玩的,咱們是來打仗的?!?br/>
趙天元沒有發(fā)火,也沒敢大聲,他再次放慢了前行的速度。
雪夜前進,就算很黑,哨兵依然看到很遠的地方,前提是他很認真的在觀察四周的動向,以及你所穿的衣服是黑色的。
好在他終于他們四人都穿著白色的吉利服,距離關(guān)帝廟還有一百來米,這才讓他們沒有被發(fā)現(xiàn)。
越是往前爬,速度就越慢,關(guān)帝廟的整體輪廓清晰的出現(xiàn)在眼前,明哨的身影一眼可見,這個明哨正繞著關(guān)帝廟轉(zhuǎn)圈子,一圈一圈地走,不是這個哨兵閑的沒事,而是因為天氣太冷,他需要不停地走動來活動身體。
站著不動,要不了幾分鐘身體都僵了。
趙天元把前行的速度放慢到了一分鐘不到十米的距離,而且是觀察著哨兵的走位來控制速度,等到哨兵轉(zhuǎn)到關(guān)帝廟后面,他們才會快速移動,所謂的快速也就是一下一下的爬行,因為還有個暗哨。
十分鐘后,他們四人距離關(guān)帝廟還有五十米左右的距離。
小雪也開始變成了大雪,越下越大。
趙天元他們四人前進的速度,已經(jīng)下降到每分鐘不到五米。
等來到三十米左右的距離,趙天元完全停了下來,用超慢的動作取下牛筋駑。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暗哨的位置,要是不下雪還沒這么容易發(fā)現(xiàn),可是在這大雪的夜晚,這名暗哨就很明顯了。
就在關(guān)帝廟的屋脊上,一個人形的雪堆慢慢的呈現(xiàn)出來,像是有人在上面對了一個雪人……然而,不可能有人爬到屋脊上堆雪人。
這名暗哨也是盡職盡責,被大雪覆蓋,也不動地方,可能是在想,被大雪都蓋住,就沒人能看到他了。
趙天元估算了一下時間,射死這個暗哨,他會從屋脊上跌落,然后發(fā)出聲響,時間大概在三秒左右,引起明哨的注意,有可能明哨會開槍示警,那么這次潛入就失敗了。
三秒的時間,趙天元不能保證自己牛筋駑第二發(fā)順利擊中明哨,或者在三秒之內(nèi)突擊三十米,用刀子解決明哨。
如果死掉的暗哨就躺在屋脊上不落下就好了,可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運氣上。
趙天元決定先干掉明哨,暗哨位于屋脊的正面,等明哨走到帝關(guān)廟的側(cè)面,就是出手的時候。
明哨轉(zhuǎn)著圈走,開始是走,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蹦著走了,跺著腳活動著身體,氣溫已經(jīng)下降到了零下十度左右。
就在他繞到關(guān)帝廟的側(cè)面,趙天元扣動了牛筋駑的機舌。
一聲很輕微的蹦響,弩箭射了出去,劃破空氣和飄落的雪花,嗖的一下?lián)糁辛嗣魃诘难屎怼?br/>
明哨大張著嘴,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鮮血已經(jīng)噴涌而出,用凍僵的手指去摸身后的步槍,還沒把槍取下來,就已經(jīng)跪在了地上,腦部的大量缺血,讓他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并迅速昏迷,再也醒不過來。
他倒在了雪地上,雖然有聲音,卻不足以引起屋脊上暗哨的注意,大雪飄落的聲音掩蓋了一切細微的動靜。
可有一件事,趙天元沒有估算到,那就是明哨走一圈所用的時間,以及明哨腳步聲的停止。
明哨走路的聲音忽然就沒了,等了三秒后,也沒看到明哨走到屋脊的前面,警覺地暗哨開始移動頭部向下看,依然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安原君,安原君?”
聽到了暗哨的喊話,趙天元抓緊時間,給牛筋駑上弩箭,百密必有一失,總有些事情不是你控制和想到的。
上弩箭需要時間,可時間不等人。
“錢大力,用飛刀把他射下來。”
錢大力從趴著的姿勢,換成跪著的姿勢,用凍僵的右手拿出飛刀,射飛刀不只是用手,還要用臂膀和腰部的力量,可低溫讓錢大力的身體失去了靈活性,再加上目標的距離超出了二十米,已經(jīng)有三十米了,再加上錢大力射飛刀的時候,有一顆雪花恰巧飛到了他的眼睛里。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