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下來后,接下來,武植就可以開始實施第二個目標(biāo)了:尋找周桐,尋找助力。經(jīng)過打聽,他知道御拳館就在武學(xué)附近,離貢院有幾里地的路程。
翌日巳時,武植一手提溜著早已備好的禮物,一個人朝武學(xué)走去。一路隨著人流走馬觀花,半個多時辰后,他走到了武成王廟前,武學(xué)就在廟里。
逡巡四顧,他終于在武成王廟側(cè)墻外,一片榆柳掩映中找到了一個院落,門楣上正寫著“御拳館”三個鎏金大字,字是北宋前朝仁宗皇帝所題。
御拳館開館之初衷,是作為培養(yǎng)軍中將領(lǐng)而設(shè)的半官方的武館,旨在提高軍中將官的武藝,強化軍隊的力量??纱笏纬侵匚妮p武,以文官治國,以文壓武,武官在大宋朝沒有什么地位,漸漸的,御拳館就失去了它應(yīng)有的吸引力,平時除了一些低級軍官和一些寒門學(xué)子來學(xué)武之外,高官貴胄的子弟是不會來練武的,所以平日里在館里習(xí)武練拳的人不是很多。作為御拳館館主,兼任禁軍總教頭的周桐,也不過是個從八品的虛銜武官,并沒有實權(quán),平日里根本調(diào)動不了一兵一卒。
武植來到御拳館前,只見院門半開,門檻上正耷拉坐著一個年輕小吏,懨懨欲睡。拳館里面正傳來一陣呼喝拍打聲,甚為雄壯有力。
“這位小兄弟,請問周桐周師傅在嗎?”武植趨步上前,微笑著向小吏問道。
“在,在,我們館主在!”小吏被武植的問話驚醒過來,抬頭看到一個大哥哥正杵在身前,面色和善,而且英武不凡,以為他是來學(xué)拳的,忙不迭的應(yīng)道,然后機靈的領(lǐng)著武植跨進院門。
畢竟是皇家御拳館,院內(nèi)甚為寬大,卻極為簡樸,數(shù)十間房分列四周,庭院正中有一塊約十來丈寬十多丈長的操練場,操練場四周擺列著好些兵器架,架上插滿了弓箭、刀槍、劍戟、棍棒,旁邊正三三兩兩的有一些人或在拉弓挽箭,或在耍刀弄棒,甚是熱鬧;場地正中還有十多個人圍成半圈,正在觀看兩個人對打,時不時的連聲叫好。這兩人你來我往,一招一式頗有章法,還有一個半百老者正在旁邊觀看,撫須凝神,時不時的指點一二。
半百老者身材頎長健碩,孔武有力,兩鬢斑白,兩眼銳利有神,留著短須,顯得有點蒼老卻不乏英武,模樣雖然有了些許改變,但武植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他正是周桐,近九年前教授武植武藝的周桐!
“師父!”待走進操練場,武植激動不已,連忙上前,深深地向半百老者躬身作揖,行了個大禮。
“你是?”周桐甫見到武植對他躬身行禮,愣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你是大郎嗎?”他再次見到武植,深感意外,依稀間記起好像有這么一個人,有點遲疑的問道。
“師父,正是我,清河縣武植武大郎!拜見師父!”武植見狀,連忙放下禮物,順勢拜倒在地,滿臉虔誠激動。不管如何,他先拜師認(rèn)師,把生米煮成熟飯再說。
“真的是大郎你??!好小子,都長這么大這么高了!”周桐聽罷,心頭一喜,連忙伸手把武植扶了起來。
“你爹你娘現(xiàn)在可好?”周桐心頭高興,一邊打量著武植,一邊笑著問他。
“我爹娘已經(jīng)過世多年了?!蔽渲猜牭剿@一問,臉色頓時暗淡下來,傷感的回答道。
在武植心里,對于從未謀過面的父親武志和母親王氏云英,這兩位父母,他還是比較認(rèn)可和想念的。他兩世的經(jīng)歷,極其地相似,都是少時就失去雙親,成為孤兒。對此,他心中尤為敏感。
“哦!是這樣啊。好可惜,真是好人不長命??!”周桐聽罷,面色一沉,不由得唏噓感嘆起來。
想當(dāng)年,他游歷到河北東路清河縣,還在人家家里住了好長一段時間,得到過人家的盛情款待,感懷甚深,誰知道現(xiàn)在卻陰陽兩隔了,不勝唏噓!
“師父一切可好?”武植一見場面有些冷落傷感,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問道。
“還好!還好!”周桐見狀,也只能收起復(fù)雜的心緒,跟著回應(yīng)道。
“你怎么來京城了?”他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忘了問這個大徒弟為何來到汴梁了。
“我來京城參加省試,今日特意過來拜訪您!”武植連忙解釋道。
“師父,這位兄弟是?”這時,兩個年紀(jì)跟武植差不多相仿的年輕人已經(jīng)停止了對打,跟著眾人圍了過來,湊近前來問道。
只見他們二人,一個生的豹頭環(huán)眼,氣宇軒昂,年紀(jì)、身高估計跟武植差不多;另外一個生的虎背熊腰,濃眉大眼,也是器宇不凡,身高稍矮些,年紀(jì)稍大一些,估摸在十九歲左右。一年多來,武植的身高已經(jīng)長到了一米八二。
“瞧我這記性!來,來,來,你們認(rèn)識一下!”周桐聽到自己的兩個得意弟子詢問,扶額笑了一下,然后指著武植對那兩個青年說道:“這是我好幾年前收的徒弟,姓武名植,是你們的大師兄!”
事到如今,周桐算是認(rèn)可武植為自己的親傳弟子了。武植聽罷,心中尤為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