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點了一碗骨頭面。
坐在桌子旁吃著。
桌子上累積了厚厚的一層污漬,瞧著讓人倒胃口。
所謂的骨頭面,一碗三元錢,里面面條倒是滿滿當當一大碗,放著蔥花,但是要說骨頭,是沒有的。
一點肉末飄在上面,面條里夾著兩根青菜。
江洲吃了沒一會兒,就看見剛才自己乘坐的那輛大巴上的乘客也都進來了。
一個個抱緊自己身上的包,探頭朝著墻上掛著的價目表看著。
“哎喲!這么貴!這不是打劫么!”
“一碗面,三元錢,這也太貴了!”
“就不能不吃么……”
……
一群人說著。
門口那拿著鐵棍的三個大漢再次走了進來。
鐵棍在大鐵門上猛地一敲,發(fā)出“砰砰砰”的聲音。
所有人頓時齊刷刷的閉了嘴。
“最低消費三塊錢,就一碗面的事兒!把票單給老子拿好!出門給我看看!”
光頭男人吼了一聲。
“大家花點錢,做個朋友,別小氣!”
眾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這年頭,地頭蛇最多。
尤其是這種長途車,只要沿路停了,不消費都不讓你出去。
當下眾人只能挨個點了一碗三元錢的骨頭面。
看著清湯寡水的面條,難免有人小聲抱怨。
不過這會兒錢花了,嘟囔幾句也不至于挨打。
司機就坐在江洲的面前吃飯。
也是吃的骨頭面。
不過用的是瓷盆,里面滿滿當當放著三四塊鹵制好的大骨頭。
熱氣騰騰,那叫一個香。
周圍人頓時投去艷羨的視線。
江洲起身,拿著小票,朝著門口走了出去。
將小票交給門口守著的光頭看了一眼,后者揚揚下巴,示意他出去。
江洲走出門,沒上車。
這會兒車門肯定是鎖著的。
不花錢,不消費,連車都不給你呆著!
司機和飯店合伙,把車開到這里來,每個吃飯的人頭都算錢的。
江洲上輩子性子倔,不愿意吃,被揍過兩次。
重生一世,學乖了。
錢哪里有命重要?
站在車子旁邊等了一會兒。
陸陸續(xù)續(xù)人都從里面出來了。
一個個臉色難看,怯怯弱弱。
哪里像是進去吃了飯?
司機打開車門,讓眾人上車。
他也不急,吃飽飯,一支煙慢悠悠抽完,這才啟動車子離開。
車子內(nèi),一眾人神色萎靡。
江洲坐在座位上,側(cè)頭朝著躺在地上的小年輕看了一眼。
那小年輕臉色蒼白,抱著腿,一言不發(fā)。
車上他是唯一一個沒有下去吃飯的。
挨了揍,腿疼得走不了路,只能在地上坐著。
江洲想了想,還是站起身,對著他道:“你坐在我位置上吧,地上硬,腿不好放,更疼?!?br/> 小年輕聞言,抬頭朝著江洲看了一眼,眼睛頓時就紅了。
“哥,謝謝你。”
他說著,掙扎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江洲又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坐好后,江洲又低頭將他褲腳卷了起來,朝著挨了一棍的腿上看了一眼。
“沒啥大事,就是傷了肉,得疼個幾天,骨頭沒事兒?!?br/> 江洲道:“去買個紅花油擦一擦,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