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踏踏踏……
腳步聲細密而急促,雖然很輕微,卻足以將鐵幕吵醒。
眉頭皺了皺,鐵幕還是睜開眼來。
將白玉扇從臉上拿開,偏頭看去,十幾個斗笠人已經(jīng)分散在谷中各處。
其中兩個站在涼亭頂上,一個人單刀已經(jīng)抽出來,刀面反射出刺目的陽光。
另一個人拉著他的手臂,毫不避諱地談?wù)撽P(guān)于自己的生死。
“大哥,你要干什么?”
持刀那人說道:“當(dāng)然是殺了他,老二,你放手!”
“大哥,他只是一個路人,還是一個讀書人,對我們沒有威脅?!?br/> 持刀之人掙了兩下,沒能掙脫,“老二,你糊涂??!別忘了這一次的目標(biāo)是什么身份?”
“可是……”老二顯然也有些猶豫,不過最終還是咬牙堅持道:“大哥,不管對方是什么身份,泄露了又會有什么后果?
但是,大哥別忘了,我們十二鷹當(dāng)初的承諾,可以接紅活,絕不傷及無辜?!?br/> “哈哈!”
持刀之人大笑兩聲,奇怪的看著老二,“你今天是怎么了,這些年咱們殺的無辜還少嗎?”
聽到這話,老二有些惱怒,“那不一樣,許多時候是為了保命,逼不得已??墒墙裉焱耆灰粯?,你看他不過是一個書生。”
老二手指向鐵幕,這才發(fā)現(xiàn)書生已經(jīng)醒來,喝道:
“還不走,嚇傻了嗎?”
老大:“敢走,我剁了你雙腿!”
兩個不同的聲音,兩個不同的態(tài)度……
鐵幕懶洋洋的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青草,說:“你們吵到我睡覺了?!?br/> 什么?
涼亭上的兩人幾乎同時一愣,這書生莫不是瘋的?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重新打量了書生一遍。
頭戴綸巾,目若朗星,白衣勝雪,身上除了一把價值不菲的白玉扇,沒有攜帶武器。
虎口看不到老繭,太陽穴也沒有外突,顯然,這人不僅沒有內(nèi)力,甚至連普通拳腳也沒有習(xí)練過,純純的一個書生。
這下子連老二也不開心了,你看這書生說的什么話?
我們打擾到你睡覺了嗎?老子是在救你的命好吧。
兩兄弟見過各種各樣的人,低調(diào)卻身懷絕技的人見過不少,毫無本事去還要裝逼緊的……獨此一家,絕無分號!
‘既然你想死,就成全你成?!?br/> 老二松開老大的手,憐憫的看著腦子壞掉的白衣書生,他卻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錯過了唯一的自救機會。
老大從涼亭上跳下草地,陰狠的臉上帶著一絲戲謔,“小子,你現(xiàn)在跪下求饒,說不定大爺還能饒你一命?!?br/> 他想從書生臉上看到恐懼,然而,他注定會失望。
鐵幕以同樣的語氣說出同樣的話,“小子!你現(xiàn)在跪地求饒,本座或許能饒了他一命?!敝赶蚶隙謱β呓娜苏f道:“但是你……不該讓我聽到那些話,所以,你死定了!”
終于,十二鷹中的老大察覺到不對,書生身上的氣勢正在迅速攀升,是一種極寒的陰邪之氣。
“看刀?!?br/> 他瞬間發(fā)力,如獵豹般撲上去,單刀揮舞出兩道交叉的刀線,這一招可攻可守,且留下足夠的余力,他相信就算不能殺死這個奇怪的書生,自保綽綽有余。
然而,鐵幕只隨意踩動一步,就讓過刀鋒,劍指模擬飛花的軌跡,直接點上他的額頭。
這位老大只覺得白衣書生像一片落葉,讓人捉摸不定,連一招都還沒使完,意識立刻陷入黑暗,隨著前沖之勢撲倒草地。
他的額頭中了一劍,鐵幕以玄陰鬼爪透指而出的氣劍,輕松洞穿他的腦袋,死的不能再死。
“劍意?果然好用?!辫F幕喃喃自語,還沉浸在剛才的飛花一劍。
“大哥?!崩隙w身而下,幾個起落來到老大身邊,翻開老大的尸體,就看到額頭一個指甲寬的血印。
“怎么可能?你殺了我大哥!”
“錯,本座只是殺了十二鷹!”
鐵幕左手握著白玉扇,背在腰后,腳下百鬼躡步偏偏倒倒,身形卻在山谷中急速移動,以飛花一劍為憑,右手食中二指為殺人之器,在十二鷹全部圍過來之前,將他們一一擊殺。
老二的斗笠已經(jīng)扔到一邊,手中握著刀,心中充滿仇恨,可他始終沒有出手的機會,只因為書生的動作太快,十二鷹無人能接下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