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雪梨從夢里醒過來,一時之間有些恍惚,昨天晚上又做了那個噩夢。
壓抑沉悶的循環(huán),讓她腦袋很疼,下床拉開窗戶。
帶著晨露氣味的淡淡涼風從敞開的窗戶吹入,酒店房間角落里有安神香。
從許星純分開那個晚上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兩個月。雖然沒有從他家搬走,但是和齊姨說好以后,付雪梨也沒有再去找過他。
卻總是忍不住回想那個晚上。
許星純把她壓在身下,無動于衷看著她呼吸困難地張嘴喘氣,像一條瀕死的魚。在眼淚流的最兇的時候,她被狠狠摁在沙發(fā)上。他傾身過來,模樣好像和以前一樣,又好像不一樣,喑啞的聲音里,滿滿都是忍不住的攻擊欲.望,“付雪梨,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br/> 最后一次機會?
他們兩個到底是怎么回事,付雪梨很少care別人的想法,什么都不喜歡思考,她現(xiàn)在想不明白,既心酸又困惑。
她不知道許星純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但又好像隱隱約約知道。只是暫時,她無法把真實的自己袒露在他面前。
金色的朝陽慢慢從天邊升起,維多利亞港灣的海風吹在身上。付雪梨支著下巴,望著遠方出神。
今天又要回申城了。
臨飛最近在和一家上市的餐飲娛樂公司談融股的事情,這次回申城,是放年假之前最后的應酬。
付雪梨有點忘了自己是要干什么,直到身邊的人提醒,才回過神來。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唐心問。
“我沒怎么啊?!彼雎?。
唐心撇嘴,“從昨天下午開始,你干什么都心不在焉。”
付雪梨敷衍道,“可能是馬上就能休假了,比較開心吧?!?br/> 一年忙到頭,也就這個時候能休息休息。明星表面風光無限,其實談何容易。
“你今年大年三十要回去過是吧?”
“是啊。”付雪梨玩著手上的煙和打火機。
唐心點頭,“是該回去和你家里人團聚團聚了。”
申城入夜,臨近七點,各大主干路上又開始堵堵停停。黑色夜幕下,這兒是城市繁華高消費的金三角地區(qū),霓虹閃爍、燈紅酒綠。
天堂——在這片金三角區(qū)很出名的高級娛樂場所,里面除了金碧輝煌以及豪華以外,想不到更多的形容詞,分幾層樓,一共有48個包廂。
進了大堂,前面有經(jīng)理領路。唐心低聲說,“最近地產(chǎn)圈死氣沉沉,前幾天上面領導找我說方總打算投資幾家傳媒公司,今天圈里來的人應該很多,你...”
“什么意思,我和那個方總又不是很熟?!备堆├姘櫭?。
唐心惆悵,“大小姐,沒讓你干嘛,方總今天過生,等會兒去敬酒的時候說兩句好聽的話,順帶提一嘴代表公司來的就行了?!?br/> 來天堂的人均非富即貴,一般都很見過世面,都是有頭有臉的名流。不會弄那些太低俗的事,起碼不會在那里玩。今晚基本上到的,都是為了像唐心她們一樣拉攏關系,也就是一個過場,重點還是要去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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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申城娛樂界的頂級場所,那個‘天堂’的大股東叫方沉,是方都的弟弟?!?br/> 會議室里,林錦皺眉,“這個方某,在申城和b市等地擁有幾十家地產(chǎn)公司,也是有名的夜店“天堂”的大老板,從上個月接到人民群眾的舉報就非常多。”
許星純一動不動望著窗外,夜色深沉。
這是行動前臨時組織的最后一場會議。許濤穿好衣服,把槍套打開,“上次我們在加油站抓的那兩個人,嘴巴很硬,但是根據(jù)調查,他們倆都是方都手下的馬仔,現(xiàn)在的一個兩個夜總會,表面太平,實際上都是容留吸.毒、組織賣.淫、聚眾賭博為主的場所?!?br/> 前幾個月,新官上任三把火,申城進行了一次規(guī)模較小的掃黃。因為陸續(xù)接到舉報太多,上頭又成立了專案組,這是治安、刑偵、巡警、特警等多警種聯(lián)合,分幾路突查。
對象是天堂、名夜、花城國際、鉆石春天,4家豪華夜總會。
11:00pm.
夜色更濃了,一輛接著一輛警車悄無聲息飛馳在路上。林錦按開了一點車窗,風聲大作,灌入耳內,他轉頭,看了看儀表盤的碼數(shù),打趣,“純兒啊,我就最佩服你,每次飆車都能面無表情,一點都不怕死?!?br/> “......”
林錦嘆息,“唉,你真是難溝通,和你說什么都會冷場。今天的活這么有趣,又不沉重,放輕松一點嘛。”
和其他死人案件比起來,這次打黃掃非的確不算是什么大行動。
許星純揉了揉太陽穴,平平淡淡地說,“天堂,那個夜總會有點問題?!?br/> 林錦記憶回溯,“我印象里,之前天堂不是關過一次么。”
“是啊。”后面的警員接話,“我的上任局長是在xx年10月份調離這里的。那之前,天堂就是重點關注對象了。涉黃、涉毒、涉黑情況很嚴重,上頭給了指示,也進行了多次打擊,但是后來不知道為什么被壓下來了?!?br/> 林錦也有印象,“我記起來了,反正那陣子風頭一過,這個天堂就轟轟烈烈重新開張了是吧。也就是說上任局長走了他們就開門,也是一種示威性質吧,我.操,他們有夠囂張的啊這種做法?!?br/> 警員點頭,“上次加油站抓到的人壓去逼問出的線索,沿著找下去,但是都斷了。目前只知道天堂肯定有穩(wěn)定的毒品來源,但是一直沒辦法根除?!?br/> -
花天酒地,聲色迷離,到處彌漫著都是淫.靡的氣息。包廂一樓,付雪梨端了一杯酒靠在鋼琴旁邊,有歌女在臺上唱王菲的歌。她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不再享受這種熱鬧,漸漸厭倦了這樣浮夸的社交場合。
真沒意思。付雪梨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