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純?nèi)滩蛔⌒α?面容倦俊,臉側的酒窩微陷。
很快,笑容淡下去。他一點點指摸著付雪梨的頭發(fā),眼睛,鼻梁,嘴唇,再到下巴。認真觀察這張臉。
不確定這是不是一場美夢。
腦海里閃現(xiàn)過很多畫面。
一如多年來,他經(jīng)常做的,如真似幻,關于她的夢。
偶爾,許星純也在等,在等他對付雪梨的迷戀感消失。
這樣的迷戀感,時常讓他迷失自我,甚至讓他難堪。
只是很多年了,只要和付雪梨有關的一切,他還是無法抑制自己,從年少時養(yǎng)成的,刻在骨子里的渴望。
回憶起小時候,童年和少年階段,他有時候會分不清自己的家庭畸形到何種模樣。從小父親死了,從母親口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一個警察,還是一個罪犯。
在他的記憶里,那個很美的女人,總是懷著極大的痛苦。她所有的愛給了都給了一個男人,所以把剩下的苦痛頹唐,全部傾瀉在年幼的許星純身上。
那段記憶其實已經(jīng)模糊,像是一場噩夢。只記得在每個吃飯的餐桌上,睡覺的夜晚。隨時隨地,她用手捂住冷玉一般的臉,指縫間落下滾燙的淚。在許星純耳邊低聲說話,虐待他的同時,然后自虐。
他的母親,在14歲被中學的一個老師誘.奸,20歲被自己的父親攆出家門。再后來,碰見了許星純的父親。
那個男人給她的生命里注入過一段光,只是后來隨著他的死,也讓她徹底死心。
小時候的許星純,因為無法體會到由衷的安全感與愛意,總是對自己不理解的母親又厭又怕。
那段童年是黑暗絕望的。
他想,如果能逃,自己一定會義無反顧地逃。
他盡力控制著自己。
許星純知道本身的自己,不是一個能讓人產(chǎn)生好感的人。
他討厭成為他人眼里的怪物,面對那些異樣的目光,所以讓自己變得正常,甚至靠著好用的腦子,在學校里成為最優(yōu)秀的人。
從什么時候開始,在燦爛的陽光下,他對誰都能笑,也能對他們的冒犯無動于衷。把溫和停留到表面,深藏不漏帶著缺陷的人格,卻對其他所有人隔著一層距離。
付雪梨的出現(xiàn),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能讓許星純觸摸到類似開心情緒的人。
和她同班后第一次值周,他被其他班一群混混女生表白,那女孩帶著自己的哥哥。無所謂地站在原地。許星純眉眼的陰影很深,耐心站在講臺上當他們的背景板??善鋵嵥休p微的潔癖,反感身邊人的觸碰。覺得不干凈,連被那個女孩碰一下也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