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然和郭壞坐在一起,兩人之前是一片火堆。
當(dāng)夜,一行人過了渡口,過了錦水之北,到了泗水之側(cè),落地扎營。渡過錦水時候,齊然一人抱劍于胸,冷冷地注視在場眾匪。
在場大小悍匪,足足有四十六人之多,但是在齊然的冷眼之下,沒有一人膽敢出手。
我要是上去,被這人殺了,身死不說,還給別人做了嫁衣!這是在場匪徒的想法,他們皆是自私之人,絕無可能為他人出頭。
之后一行人向前,緩緩渡過渡口。
“鏢主,齊少俠!這是您二位的飯食!”在齊然,郭壞烤火的時候,手下年輕鏢師精神煥發(fā)地走過來,大聲說道。
他看向郭壞的眼神自然是充滿欽佩的,自家的鏢主不僅風(fēng)度翩翩,而且是天下武道的英豪,值得追隨。然而此時,在年輕鏢師眼中的齊然位置卻不比郭壞低!
不,應(yīng)該說是猶有過之!
男兒就該如此,十一殺一人,颯沓如流星!年輕鏢師的一句‘齊少俠’毫無做作,直抒胸臆。
郭壞感嘆一句:“人比人得死,貨比貨要扔。你哥哥我當(dāng)年改邪歸正,足足花了幾年功夫才在鏢局中把固有印象扭轉(zhuǎn)過來。而你不過區(qū)區(qū)幾劍,就讓我底下這些人佩服絕倒……”
“郭鏢主,你看看此劍質(zhì)地如何?”齊然對著火堆稍作揮舞,之后又把手中繳獲的長劍遞出。
郭壞拿過來之后,看了看。
“這只是精鋼打造,在普通武者看來還算可以。可惜,入不了你哥哥我的法眼?!?br/> 齊然不以為然,把長劍取過。
“劍能不能揚名,要看是在誰人手中。如果在庸才手中,即使是絕世好劍也會如同廢鐵。如果,是在正確之人的手中,就算是一堆廢鐵,也是利器神兵。”
郭壞笑道:“你是想起了你留在老家的那柄‘絕世好劍’來了?”
齊然搖了搖頭。
“我已經(jīng)說過,那實在算不上一柄劍……”
就在齊然還要把‘阿飛的劍’再做一遍介紹的時候,沈芳笑瞇瞇地走了過來。
“郭鏢主,還有齊少俠,今晚的飯菜還合口味嗎?”
齊然手中舉著的是一只烤雉、
表面的毛拔取干凈之后,用蜂蜜糖水刷了一遍,內(nèi)外涂抹大粒海鹽,燒烤之后,酥嫩適合。
“不錯,我吃著還挺受用的?!饼R然點點頭。
“久沒吃到這么好的烤物了?!惫鶋囊脖磉_(dá)了自己的意見。
“那就太好了?!鄙蚍寂牧伺氖?,隨后摸著胸口長出一口氣:“我還以為我的手藝不合你們二位的胃口呢?!?br/> 郭壞‘大驚失色’:“原來是大小姐的手藝,我還以為是哪位御廚出手!”
他對于沈芳只有敬意和欣賞,其他的心思是沒有的,可是郭壞究竟是浪子本色,面對貌美姑娘,還是會口花花一些。
“若我以后成就了武道,倒是可以請你作我的廚娘?!饼R然又撕下一片雞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贊嘆說道。
沈芳做了個鬼臉:“你好大的面子,讓劍魔之女為你做廚娘嗎?”
她又說了幾句,表示‘不滿’,之后才正色說道:“阿飛,劍魔有請?!?br/> “原來你是來做‘劍魔使者’的?!饼R然把手中烤雉放下,一拍衣物下擺,站起身來。
郭壞大笑:“恩公果然面冷心熱,看見你這樣的好苗子,忍不住要指點一下!”
劍魔此時坐在錦水側(cè)一巨石之上。
下面是拍岸的江水,嘩啦啦地。現(xiàn)在是漲潮的時候,仔細(xì)聆聽潮水,也很有趣味。齊然沒有收斂步伐聲音,即使劍魔此時修為被封,憑借武道本能也能輕易發(fā)現(xiàn)。
平復(fù)一下呼吸,齊然站在劍魔身后。
他也不知道該和這樣的人物怎么交談,既然對方?jīng)]有開口,眼下還是保持現(xiàn)狀比較好。
齊然注意到,劍魔好像在做著什么切削之事?;蛟S是在雕塑,或許是在研磨兵刃。
嘩啦啦的潮水,嘩啦啦地打在岸上。
就在齊然等了不短時間之后,劍魔才背對著他,開口問道:“你我不用真氣內(nèi)力,純以劍法,來試一下?!?br/> 隨后,劍魔站起身來,轉(zhuǎn)向過來。他手上有著兩柄木劍,切口處還看能看見新木痕跡。
頭發(fā)披散,劍魔的眼神幽深,其中仿佛深潭,讓人沉迷。
齊然點點頭。
劍魔輕甩,一柄木劍向著齊然而去。
木劍入手,齊然輕輕揮舞了一下。與鐵器相比,因為質(zhì)輕,木劍的出劍更快。
兩人身材相仿,手臂的長度也大致一體?;疽恢碌臈l件下,又不準(zhǔn)用真氣,最考驗劍手的經(jīng)驗。
“好,得罪了?!饼R然沒有過多的恭敬,他知道沈其才這樣的人也并不是很在乎是否被人捧在天上。
齊然準(zhǔn)備刺擊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今夜看來不行了,”他搖了搖頭,把手中的木劍放下。
齊然的目光順著起伏的江水看去,在月光掩映之下,一艘大舟劃開波浪,洶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