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人眼里,中國人的信用度就夠可以的啦,黑人……?
但在黑巴站,經(jīng)營的人不是黑人就是印巴人,哪來信譽(yù)?所以跟原來在廣州一樣,寄賣這條路是走不通的。
同樂的sam介紹了幾個黑人和黑婆,但鄒師傅看他們覺得不是賊眉鼠眼就是歪瓜裂棗,沒一個滿意的,搞得sam以為鄒師傅閑的無聊耍著他玩,結(jié)果也是不了了之。
“賣個飯盒,你想要些么樣的人啊?”連阿芝都覺得有點煩了,光是為了找個幫忙的,就耗了幾天都沒能啟動。
“起碼要老實,別拿了東西就走。這黑人整天餓著肚子,難保這些家伙前腳我把他放下,后腳他就走了?!编u師傅如是回答著。真的,其實他要求不高,在中國,這樣的人一找一大堆,但在南非,你信得過嗎?抬頭看看阿芝:“你看這個想法怎么樣,找白人,沒事做的白人。你原來的家婆看看是否認(rèn)識些老頭子老太太。當(dāng)然,白人,閑著沒事做的,看能否來幫我個忙,有愿意的話,告訴我價格?!?br/> “白人不會做這些事吧?”阿芝的印象中,讓白人去服務(wù)黑人,簡直是不可思議。
“你那都是些老皇歷了,現(xiàn)在是黑人當(dāng)家,我看這些白人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去。你問問唄,或許真的找到窮的叮當(dāng)響的,不就有人可用了嗎?”
阿芝想想也是,于是回去和她的家婆商量,沒料到她家婆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已經(jīng)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陳述:“阿芝,我們雖然沒落了,但骨子里做主人的血還是在血管里流淌著的,這事你跟我說說也就罷了,千萬別和咱們的親戚朋友說起,別讓人瞧不起。等你嫁給了這老頭,和咱們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你愛干嘛干嘛?!?br/> 阿芝聽后沒敢再說什么,知道涵養(yǎng)很好的婆婆已經(jīng)是壓著火氣了。于是退出來帶上門,看看走廊上,地板已經(jīng)好久沒有翻新了,顯得很陳舊,有幾個地方,木頭已經(jīng)霉?fàn)€,幾個地板破了的洞,雖然都是在邊上,但感覺是越來越大了。真的,或許南非的阿斐利亞人也就剩下這最后一點的自尊了。不知道是因為怕腳步聲朝著婆婆,還是怕再把這已經(jīng)開始穿孔的地板再弄壞,阿芝輕手輕腳地推開了坤仔房間的門。小家伙已經(jīng)睡著了,從小自己帶大的,簡撲的臥室,雖然墻壁、家具都有點舊,但孩子他奶奶還是每天都親手給他收拾得干干凈凈,把不多的玩具,擺的整整齊齊。
白人的心里,在南非,他們還是高高在上的。
一大早,鄒師傅收拾好飯盒,蝦仔幫忙放到行李箱,他又再次被這位大叔的執(zhí)著所打動。不僅幫著他去拉牛的下水,還和他一塊操刀,把這些別人廢棄的東西都給弄得挺適合中國人味道。當(dāng)然,這里面還有何老板的幫忙,畢竟人家是做了幾十年的餐飲了,知道哪些口味黑人比較能接受。
約堡市中心,珍寶公園汽車站,南非最大的長途車站,雖說南非的三個首都,約堡連一個都沾不上邊,但這并不妨礙這個南部非洲最大的商業(yè)城市,成為這些非洲黑人兄弟姐妹實現(xiàn)他們淘金夢想的地方,尤其是這個長途巴士站,每天迎來送往著無法統(tǒng)計的人流。
把車停在能停得了車,又不違反規(guī)則的地方,這是蝦仔的經(jīng)驗。
“鑒叔,我們分頭行動?”一邊用塑料袋帶上十來個飯盒,一手拿個光是牛雜的樣板?!敖棠愕挠⑽亩加浐昧藛幔俊边@幾天鄒師傅倒是用心學(xué)英文了,但能記住幾個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記住了,吃叫eat,好叫g(shù)ood,都記住了”——還真記住了。
看著蝦仔匆匆消失在人流中的背影,鄒師傅也邁開了他餐飲生意的第一步。“嗨”,鄒師傅看見一臺車上有個司機(jī)模樣的黑人在做著開車前的準(zhǔn)備工作,上去打了個招呼,翻開一個飯盒:“eat?”
黑人司機(jī)被這莫名其妙的中國人給弄蒙了,看看鄒師傅,看看打開的飯盒,大概明白意思了,指指飯盒:“eat?”
“eat,”鄒師傅的語氣有點硬。
黑人看看里面亂七八糟的東西,用塑料勺挑起一塊:“whatisthis?”
鄒師傅明白這黑人要問什么?但怎么去解釋呢?想想,兩個手?jǐn)[在頭上打個中國人六字的手勢,學(xué)著牛叫,又一只手指著自己的肚子,再指指飯盒。
“eat,”再次請求。
黑人也明白了,是牛肚子里的東西,這時候好幾個黑人也湊上來看熱鬧,慫恿著著黑人司機(jī)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