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跑女孩長發(fā)飄飄,衣著得體,看不出一絲奢侈,多的是每一寸肌膚滲出的純凈。
蘇迅不禁想一封情書里的經典語句:簡直是魔鬼創(chuàng)造的,上帝加工的,也不知道你媽是怎么養(yǎng)的!眼前這位正是“人間”“地獄”“天堂”共同生產出來的極品!
何勇的那首《姑娘,漂亮》在蘇迅耳邊回旋:我騎著單車帶你去看夕陽,我的舌頭就是那美味佳肴任你品嘗,我有一個新的故事要對你講……姑娘姑娘,姑娘姑娘你鉆進了汽車,你住進了洋房,你抱著娃娃,我還把你想交個女朋友,還是養(yǎng)條狗……
跑車司機也跟著下來,是位大叔,舉手投足間透著儒雅。
“嘖嘖嘖,世風日下??!”胡闊見此情形,不禁發(fā)出感嘆。
蘇迅注意到車牌是“浙f”開頭的,料想司機應該是姑娘的父親,并非胡闊想象的那么不堪,不過從千里之外開跑車送女入學,可真是“又愛又高調”。
這時,幾個記者舉著話筒向超跑女孩聚湊過去,后面跟著攝像師,超跑女孩微微翹起嘴角,心想:開學第一天就有記者來采訪,難保不會上電視上頭條,這是要“揚名立萬”的節(jié)奏啊!她整理一下裙擺,撩一撩頭發(fā),準備以最佳姿態(tài)接受采訪的時候,那群記者看都沒看她一眼,將話筒齊刷刷杵到她旁邊的短發(fā)女孩面前,短發(fā)女孩有點驚慌失措。
“為什么來這里讀書?”
“第一次來,印象怎么樣?”
“請問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記者接連提出幾個問題,短發(fā)女孩一件懵懂地對著鏡頭,脫口而出:“我想落葉歸根。”
蘇迅聽得出來,那是一口臺灣腔,這腔調如此熟悉,如此讓人喜歡。
兩年前暑假,兩岸中學生夏令營在棗市舉辦,有位來自阿里山的鄒族女孩也是這種口音,她叫陳雨玹,生著鄒族人標志性的雙眼皮和高鼻梁,亭亭玉立,皮膚麥黃,像一株盛開的葵花,蘇迅剛和她混熟,夏令營就結束了,如果按照時間推算,陳雨玹今年讀高二,明年升大學,如果緣分是一道橋的話,她會不會走過這座跨越海峽的大橋,到大陸讀書呢?蘇迅浮想聯(lián)翩,懶得再去注意“跑車女孩”。
此刻,陳雨玹正在寶島一個叫宏遠的女子中學聽國語老師講《赤壁賦》,國語老師搖頭晃腦,用標準的普通話誦讀:“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懷,望美人兮天一方……”也許是外省人的原因,他的口音里沒有多少臺灣腔調,陳雨玹喜歡上國語課,喜歡漢字的偏旁結構,喜歡漢語的韻律之美,每當國語老師提問的時候,她會踴躍舉手,順暢流利地回答,班里男生都向她投來崇拜的眼神,她心里有點小得意,但從不流露出來,老師和同學們都一致認為他是一位謙虛低調的大學霸。
陳雨玹和好朋友阿雅從同一所初中考入同一所高中,進入同一個班級,并且兩個人還是同桌,這種幾率真是微乎其微。他們一起做題,一起去餐廳,一起回宿舍,一起分享各自的小秘密。
但她們的愛好恰恰相反,陳雨玹愛讀書,愛寫點東西,愛畫點小漫畫,愛看動畫電影,他最喜歡的一部動畫電影是《天空之城》,陳雨玹認為,相愛的人都有一座屬于彼此的天空之城,沒有欺騙,沒有憂傷,充滿愛和溫暖,在她腦海里經常浮現出這么一個畫面:他在天空之城的花海里追逐蝴蝶,蝴蝶撲棱撲棱,飛得老遠老遠,她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可以看到流淌的星河,木星絢麗的光環(huán),以及紛紛落下的流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