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在哪?
沈默一邊開著車,一邊對副駕駛的男鬼問道。
“我家就在老城區(qū)炮房街二條巷子第三家?!?br/> 炮房街?沈默怎么感覺自己跟那條gai特別有緣,短短幾天就去了好幾次。
有了目的地,沈默驅(qū)車前行,一路無話,一人一鬼很快便到了老城區(qū)的炮房街。
沈默將寶馬停好,臨下車前再次對男鬼說道,“你的靈魂被抽離肉體一個月,按常理來說,能復(fù)活的幾率渺茫,最好做好心理準(zhǔn)備。”
“嗯!我會的····要是真的沒有辦法···我就去投胎,下輩子找個好爹,當(dāng)個富二代什么的····”
沈默打擊道,“你想多了,你就是投胎的姿勢再神秀,按你枉死的情況來說,能投人胎都算是燒高香了,還想當(dāng)富二代。”
“·····”男鬼啞言,嘟囔道,“大哥,您好歹給鬼留一點(diǎn)念想吧,別什么好的壞的都往外說?!?br/> 很快,沈默便在男鬼的帶領(lǐng)下,來到他的家門口。
令沈默與男鬼失望的是他家的門不開,上著一把老舊的大鎖。
“你家里還有什么人,”沈默問道。
“我爸,我媽都在····他們從不鎖門的,因?yàn)槲依鲜莵G三落四的忘帶鑰匙····”男鬼說著鬼氣凝聚的眼淚滴答滴答往下滴,“他們沒給我留門····”
沈默默然,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接話,他雖然是孤兒,但對親情格外敏感,男鬼的話中,聽到的不是抱怨,而是對家人深深的眷戀。
“或許,他們有事出去了,”沈默想緩解一下悲傷的氣氛,但很顯然并不怎么成功。
“媽媽身體不好,他們很少出遠(yuǎn)門的···他們一定是出事了!”男鬼說著就想要臨空飄起,無頭蒼蠅般的亂飛亂撞。
噗!
沈默抬手一探,將男鬼抓在手中,喝道,“別那么沖動,你現(xiàn)在是鬼,離了我的庇護(hù),遇見個狠家伙,分分鐘教你做鬼?!?br/> 沈默將男鬼拎在懷中,繼續(xù)問道,“聊這么久,還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張鵬舉,大哥叫我舉兒就成,我媽總是這么叫我,倍兒親切?!?br/> “···”沈默念叨,親切是親切了,但叫的順口了總感覺怪怪的,“我還是叫你鵬舉吧!”
“都行,那么大哥,我們接下來怎么辦?您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爸媽么?”
“你有叔叔阿姨的電話么?”沈默提議道,“給他們打個電話?。 ?br/> “啪!”鵬舉猛地一拍手,喜道,“這真是一個好辦法,我怎么就沒想到呢?大哥真是聰明過人,機(jī)智非凡,小弟我對大哥的敬仰如黃河垮大江,連綿不絕,猶如那濤濤之江水,一發(fā)不可收拾!”
沈默拿出自己的手機(jī),一臉嫌棄地說道,“你拍馬屁的樣子真的很難看,不過我喜歡,你不要停?!?br/> “····”鵬舉就沒見過這么臭不要臉的,讓他剛到嘴巴的溜須拍馬之言不知道如何正常發(fā)揮。
“電話!”
“我說您撥!”
嘟!嘟!嘟!
電話很快有人接通,是一位從聲音都能聽出蒼老與疲憊的老人。
“喂,請問你是誰?”
“我是···”沈默瞧了一眼鵬舉,“我是鵬舉的朋友,很長一段時間不見他了,也聯(lián)系不上他,叔叔您知道他最近忙什么嘛?”
“舉兒他····”電話那頭有些哽咽,強(qiáng)作堅(jiān)定地說道,“他···最近···不方便出門,你找舉有什么事么?”
沈默與鵬舉面面相覷,什么叫不方便出門,舉兒的魂都在這里,還有方不方便一說。
鵬舉焦急的催促道,“大哥,您先問問他們在哪?我的肉身埋沒埋?!?br/> 沈默干咳一聲,繼續(xù)說道,“叔叔,我找鵬舉有急事,要不你讓他接電話吧····不,這樣挺麻煩的,要不您告訴我他在哪,我過去找他,挺急的?!?br/> 對話那頭沉默許久,只聽見一聲長嘆,鵬舉他爸說道,“孩子,我也不瞞你了,鵬舉最近得了怪病,跟植物人似的,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你要是找他,就到鹽城中心醫(yī)院來吧?!?br/> 沈默與鵬舉的臉上同時露出喜色,沒想到還真的有希望。
沈默還以為鵬舉的肉身早就下葬,搞不好都有可能被燒成灰,撒到大海里繼續(xù)碳循環(huán)去了。
“好的,我馬上過去?!鄙蚰瑔柡昧丝剖遗c病房號,便帶著鵬舉的魂魄直奔醫(yī)院。
鹽城中心院,急癥科走廊外。
一張臨時加塞的床鋪上,躺著一位面色干瘦的年輕人,照顧他的是一位白發(fā)蒼蒼的半百老人,以及坐在輪椅上腿腳不太方便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