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衫走進(jìn)廳里,把紅纓槍放在了桌面上,坐了下來,問道:“上好了沒有?”
絕情哭音傳來,“你來自己上試試,好長一處呢,你也太狠了?!?br/> 蕭青衫翻了個白眼,道:“誰叫你為了試探我什么話都說得出口?你又不是不知道從小到大,我最聽不得的,就是這個?!?br/> 這事兒還要從他們小時候說起。
絕情和蕭青衫是同門師兄妹,這基本上除了他們自己就只有師父雪月老人知道了。
他們這一門都很保密,世上幾乎無人可知。
蕭青衫也是偶然的機(jī)會才拜了雪月老人。
那一年蕭青衫六歲,絕情十八歲,那會兒絕情還沒叫絕情,而是叫的自己本名褚無藥。
天生沒風(fēng)花雪月這根筋的褚無藥,這輩子也沒想過娶妻生子這種東西,所以見到蕭青衫的第一眼之后,他想的就是讓這小女孩叫他爹爹。
然后有天晚上,坐在星空底下,他跟小青衫道:“青衫啊,有句話說得好,長兄如父,我是你的師兄,也就是你的父親,來,叫一聲‘爹爹’來聽?!?br/> 小青衫當(dāng)時問道:“我自己有爹爹,為什么要叫你‘爹爹’?”
褚無藥頂著少年無害的臉,一臉慈愛地看著她,道:“因為我是你義父啊,來,在這兒來,跪下磕三頭,以后義父罩著你,這天下你橫著走。”
說著他拎起小青衫,杵到自己跟前,讓亂蹬小胳膊小腿兒的小青衫跪下了。
小青衫那會兒也迷茫,“義父又是什么?”
褚無藥耐心地解釋道:“義父就是你認(rèn)的爹爹,你的爹爹不是經(jīng)常去打仗嗎?小青衫不是經(jīng)常被人欺負(fù)到哭也沒人管嗎?以后我當(dāng)你爹爹,我管?!?br/> 小青衫當(dāng)時就被感動了,磕了三頭,乖乖叫了爹。
直到后來自己慢慢長大了,蕭青衫才知道那貨根本就是想過當(dāng)?shù)陌a所以才忽悠她喊的。
打那以后,這就位列了蕭青衫心目中從小到大第一恥辱的事,一點就炸,一說就追著褚無藥到處打。
起先蕭青衫還打不過褚無藥,后來優(yōu)勢上來了,畢竟他們一個主學(xué)武和主學(xué)醫(yī)毒的,根本沒法兒比的。
褚無藥被打多了,慢慢就不再提這事兒了。
沉默良久,屏風(fēng)那邊傳來絕情的聲音,“什么時候回來的?”
“大概兩個月前?!笔捛嗌赖溃骸拔以p尸了,你不怕我?”
“切,怕你?老子一雙手見慣了生死,還會怕你一小鬼?”還是那么拽的話,而蕭青衫看不到,褚無藥臉上充滿了慶幸的笑意,甚至眼睛還盈出了幾許淚花。
褚無藥被稱為絕情神醫(yī),心硬的程度可見一般,但現(xiàn)在他為蕭青衫回來而哭了。
他當(dāng)年的話雖然是玩笑話,但他打心里,真把這個小自己十二歲的師妹當(dāng)閨女來寵了。
其實他想說的是,做夢都想你回來,哪怕用他的命來換也可以,如今夢想成真,他高興還來不及,怎么可能害怕?
但是這話,他絕對不會當(dāng)著蕭青衫的面說出來的。
蕭青衫沉默了一會兒,道:“師兄,我求你件事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