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秦寶寶在魚塘溜達一圈,折返回來,踢了踢水桶,立刻引來魚兒驚慌的跳躍,水花四濺。
姐姐嬌聲道:“阿澤,釣魚沒意思,陪我玩漂流唄?!?br/> 秦澤說,“挺有意思的啊。”
姐姐就掐秦澤的胳膊,質(zhì)問:“有沒有意思?有沒有意思?”
“沒意思沒意思?!鼻貪蛇谘?。
“寶寶,你別打擾我們釣魚好伐,自己漂流去?!蓖踝玉撇粷M道。
“釣那么多魚干嘛,吃不了這么多?!鼻貙殞氄f。
“誰要吃啊,挑幾條好的帶走,其他的放生?!蓖踝玉坪眯Φ馈?br/> “那就更沒必要釣了,阿澤,我們漂流去。”
“不行,阿澤陪著我釣魚呢,沒時間漂流?!?br/> “你弟弟還是我弟弟?!鼻貙殞毺裘肌?br/> “這有關(guān)系嗎?”王子衿斜眼。
閨蜜倆對視,仿佛有噼里啪啦的電弧劃過。
良久,王子衿深吸一口氣,氣聚丹田,像是吐出佛宗九字真言那樣吐出一句話:“西瓜是長什么地方的。”
秦寶寶應對:“西瓜藤,長地上的。”
王子衿再問:“花生是長哪里的。”
秦寶寶答:“落花生,長地底的?!?br/> 王子衿又問:“草莓是長哪的?!?br/> 這個有點難度。
秦寶寶不確定道:“長樹上的?”
秦澤一拍額頭。
王子衿道:“一次?!?br/> 秦寶寶猜道:“長地底的?”
“兩次。”
“難道是水里?”
“三次,你輸了。”王子衿得意道:“草莓是長地上的?!?br/> “草莓長地上,那多臟啊,我不信?!鼻貙殞毑环骸懊看味际悄銌栁遥@次不算,應該我問你答?!?br/> “那是下次的事,你休想耍賴過去?!?br/> “我我我......”秦寶寶智斗失敗,淚眼汪汪看向弟弟:“阿澤......”
秦澤心說,你倆真會玩啊。請問你們是逗比嗎,用這種方式?jīng)Q勝負?能再無聊點嗎。
姐姐五谷不分是正常的。秦寶寶土生土長的滬市人,這輩子都沒去過鄉(xiāng)下,吃過的水果很多,但問它們的生長狀態(tài),這就抓瞎了。學校也沒有教這個的。
她又不看新聞聯(lián)播,新聞聯(lián)播里偶爾還有農(nóng)事資訊。
秦澤被姐姐軟萌軟萌的模樣擊中心靈,就道:“油菜籽是干嘛用的。”
王子衿秒回:“榨油的。”
“紅薯是長什么地方的。”
“土里?!?br/> “那番薯呢?!?br/> “土里?!?br/> “馬鈴薯呢。”
這問題把王子衿難住了,紅薯番薯都長土里,馬鈴薯又長在什么地方?總不會也是土里吧?那樣太簡單了,肯定不是,不能掉進陷阱里。話說,馬鈴薯又是什么東西。
王子衿眼中閃過睿智的光芒:“樹上!”
秦澤搖頭。
“地上。”
秦澤又搖搖頭。
王子衿困獸猶斗:“莫不是長水里的?”
秦澤嘆道:“三次了子衿姐?!?br/> 秦寶寶叉著腰哈哈大笑,志得意滿。
秦澤扭過頭去,不想讓兩個姐姐看到自己“mdzz”感嘆的神情。媽蛋,好想笑,憋的好難受。
他這才想起,王子衿是豪門大小姐,比秦寶寶強不到哪里去。
怪不得用這么愚蠢的方式?jīng)Q斗,原來是半斤八兩,她們都覺得這是很難的問題。
mdzz。
王子衿不服氣:“那你說長什么地方的?!?br/> “土里啊?!鼻貪烧f:“馬鈴薯不就是土豆嗎?!?br/> 王子衿說我不信,丟了魚竿就掏手機百度。
一會兒,滿臉不甘心的說:“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秦澤給雷了一下。
好歹一個復旦,一個北大的,能有點出息么。智商高有個屁用啊。秦澤以前聽老爺子說,他們小時候上學,不定期要下鄉(xiāng),用汗水向革命老前輩致敬,牢記艱苦奮斗精神。那叫《勞動課》。
時代在發(fā)展,教育工作卻一代不如一代。
所以說常識與智力無關(guān),秦澤以前看過一檔智力比拼的綜藝節(jié)目,有個選手是名牌學府的學霸,上場就給大家展示強悍記憶,背誦三顧茅廬橋段,驚為天人,結(jié)果被對手一個問題問倒,問他蝙蝠是怎么睡覺的。這貨從小就沒見過蝙蝠這玩意,頓時抓瞎。
末了,這貨還滿臉震驚地說,世上怎么可能有倒掛著睡覺的生物,不會腦溢血嗎?這不科學。
科學你妹哦。
秦寶寶哼哼道:“他小時候每個暑假都要隨老媽去鄉(xiāng)下住一陣子?!?br/> 秦媽祖籍在浙省,幼時在浙省某個小縣城長大,初中時跟著父母搬到滬市定居。祖宅還在,不過很多年沒住人,秦媽就帶秦澤住在她一個好姐妹家里。記憶中那位阿姨很溫柔,在秦澤上初中那年,染病去世。
王子衿端坐小板凳,斜眼看秦澤,幽幽道:“果然是親姐弟哦。”
很容易就聽出她語氣里的幽怨。
秦澤一愣,王家小姐姐這是生氣還是吃醋?不管哪一種,他都高興,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當你開始在意一個人,就會因他而喜怒哀樂。
秦寶寶智斗失敗,雖有弟弟幫著找回場子,到底是輸了,于是秦澤和王子衿繼續(xù)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