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安靜的坐在繡蹲椅上打絡(luò)子,左手一翻,右手一穿,幾個來回之間,絡(luò)子形狀慢慢顯現(xiàn)出來了。
“竟然是個梅花結(jié),冬雪姐姐的手藝果真了得。”青書在一旁看著賬冊子,抽空看了一眼,并羨慕的說道。
冬雪笑笑:“前些日子,姑娘不是得了那梅花環(huán)嘛。想著今天閑著也是閑著,就給姑娘打個絡(luò)子系上。這樣也就不容易丟了?!?br/>
青書繼續(xù)埋頭對著冊子:“姐姐若是閑了,幫我對會帳吧。我知道姐姐定是會的?!?br/>
冬雪眼神閃了一閃,笑著說道:“姑娘托付給你了,你何必推給我呢。我只是打打絡(luò)子就行。
“哪里是推給我了,姑娘臨出院子的時候,還說讓我找了冬雪姐姐一起幫忙對賬呢。”青書沒有抬頭,依然俯在案幾上。
冬雪打絡(luò)子的手有些緩下來,嘴角很快上揚。
青書見沒有人回答,抬起頭,看向冬雪:“姐姐,可是不愿。姐姐別只顧著一個人偷懶啊,我們可都是姑娘的貼身丫鬟啊。怎么如今就只我一個人做著苦力呢。”
是啊,貼身丫鬟。兩年多了,終于是貼身丫鬟了。冬雪一邊加快手上的進程,一邊笑著說:“你只先忙著吧,待我把這個絡(luò)子打完了再去幫你?!?br/>
青書含笑點頭,又繼續(xù)翻著冊子。
。。。。。。
蕓兮帶著翠珠走進了正院。
納喇氏這邊王嬤嬤也正在忙著點算倉庫,又有墨書在對著家私賬冊。
“姑娘來了。”王嬤嬤見到蕓兮,放下了手中清點的器具,迎了上去。
蕓兮笑著說:“我來給額娘請安的,嬤嬤可是辛苦了。”
王嬤嬤嘿嘿笑道:“哪里辛苦,這是老婆子的分內(nèi)事罷了。嬤嬤我沒有鐘嬤嬤那樣的本事,但做做這些整理總是行的?!?br/>
這是在向我抱怨?蕓兮挑眉:“王嬤嬤哪里這樣說的。誰不知道王嬤嬤本事啊,我可是聽下人說額娘身邊的‘鐘王林’個個是個厲害的角色呢?!?br/>
可是姑娘知道什么了,王嬤嬤仔細盯著蕓兮瞧,可蕓兮只是笑盈盈的樣子。
“嬤嬤這樣瞧我,可是我的臉上生出花了?!笔|兮笑著問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平日里在后面做的小動作,只是看著你們大事上都很是經(jīng)心罷了。
“姑娘說笑了?!蓖鯆邒哳欁笥叶运骸肮媚锟墒且獑柼谀模缃窈痛蠊媚?。秋姨娘他們在右罩間呢?!?br/>
蕓兮見狀也不點破破:“是啊,那我先走了。嬤嬤,這些倉庫里的東西可件件都是珍品,每一樣都是記檔在冊的,千萬小心了?!?br/>
王嬤嬤點頭:“姑娘放心,必然會完好無損的?!?br/>
看來這次的東西不能動,姑娘應(yīng)該是知道些什么了,索性自己本來也沒打算往這里伸手。
“那我去額娘那里了,王嬤嬤你先忙著吧?!笔|兮經(jīng)過墨書身邊:“不用很急,慢慢對著吧。說起來青書和你都是對賬的料子。”
墨書抬起頭笑道:“奴婢只是在慢慢盡心而已。姑娘來的巧了,剛才大姑娘帶著東府那邊的人來了。”
原來如此,也是時候了。
點點頭,蕓兮帶著翠珠往右罩間去。
翠珠有點遲疑的問道:“姑娘,剛才。。。王嬤嬤。?!?br/>
“王嬤嬤怎么了。不是在認真盤點嗎。”蕓兮笑著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人沒有不貪的。對于‘鐘林王’的行為,額娘想來也是知道的。只是她們沒有過底線而已。更甚至這三人里面應(yīng)該是鐘嬤嬤最懂額娘的心。她貪的或者拿的都是明面上的,是額娘想要給她的。”
“是,奴婢知道了?!贝渲榍宄@是姑娘在側(cè)面敲打自己幾個。
“你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好,不用往多了想。我的人以后定然是不需要像王嬤嬤那樣的?!笔|兮說完,就自己撩開簾子進了右罩間。
翠珠眨眨眼,連忙跟上。
果真有不少人,屋子里已是語笑喧闐。
納喇氏坐在塌前和一四十來歲的仆婦聊天,這應(yīng)該就是東府的人了。蕓蘭也在一旁喜笑顏開的樣子,如果沒看到她眼里偶爾露出的一點悔意。秋姨娘更是一臉羨慕的樣子。
“我們大太太說了,這樣的喜事。二太太您知道了必然也是很高興地?!?br/>
納喇氏笑著說:“自然,蕓蕊這丫頭也是有福的?,F(xiàn)在有了賜婚,更是該闔府高興一番?!?br/>
勾起唇角,蕓兮輕輕走了進去:“額娘,你們在說什么呢。女兒在門外就聽見你們的笑聲了。可是有什么喜事?!?br/>
納喇氏正對著房門自然早就看到蕓兮了,朝她招手:“可不是喜事嘛。這是東府那邊的孔嬤嬤?!?br/>
蕓兮走到納喇氏身邊,福了個身,坐下。
“東府!莫非是那蕓蕊姐姐的。。?!?br/>
孔嬤嬤的臉笑成盛放的菊花,正準備向蕓兮行禮。
蕓兮忙讓翠珠攔?。骸皨邒?,你可是瑪嬤的身邊人,也算長輩了。也不用向我行禮,只坐著吧。剛才那喜事。?!?br/>
“自然是我們大姑娘的,昨日姑娘剛回了府,隨后指婚的圣旨也賜下了?!笨讒邒咭姞钣肿匾巫?,又想起剛才另一位姑娘可是讓我行禮了,聽說還只是個庶女。這樣想著,孔嬤嬤心中自有一番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