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六月,風(fēng)把天空掃得干干凈凈,遠(yuǎn)遠(yuǎn)望去透藍(lán)的空中,只有一火球懸掛于上方。
園中湖里已是滿池荷花,菡萏花開。
湖畔的亭中,鋪了一張軟榻,蕓兮正躺在上面午睡。
園子里的下人,早就被冬雪叫了出去,如今只留了自己三人坐在石凳上。
翠珠俯靠在石桌上,冰冰涼涼的感覺,舒服的瞇起眼,輕聲說道:“姑娘,這段時間每日起來抄抄書,中午用膳后又跑來亭子這里午歇,看著是很閑適。但是我怎么感覺姑娘心里其實悶悶的呢。”
停了停手中的繡活,抬頭望了眼塌上的人,見睡的很是安穩(wěn),冬雪才輕聲回答道:“會好的,姑娘只是一時想不通而已。畢竟太太是真心為了姑娘著想,而姑娘也是明白,才每日過這現(xiàn)在的生活。只是明白歸明白,姑娘還沒有完全想通而已?!?br/>
塌上的人輕輕轉(zhuǎn)身,背對著幾人,身上的薄毯輕輕地下滑。
一只手輕輕地伸過來小心翼翼的又替她蓋好。
青書蓋好毯子,見姑娘還在沉睡,才轉(zhuǎn)身回到座位上。
“我看姑娘這兩天寫的字比前段時間平和許多,想來心情也快好了?!?br/>
翠珠把下巴枕在石桌上,困惑的問道:“雖然我知道姑娘這段時間好像在思考什么,但是卻只見姑娘在抄寫著太太吩咐的那幾本書。不明白既然姑娘抄了書,為什么還是不通呢。不是只讓姑娘抄書就好了嘛。”
冬雪青書兩人輕笑出聲:“呵呵,這些不是我們該明白的。姑娘抄書不過是為了平心靜氣而已。翠珠,我們可以擔(dān)憂姑娘關(guān)心姑娘,甚至在某些生活上管著姑娘。但是我們不能代替姑娘做決定,或者想任何東西。姑娘雖對我們好,我們在府里的地位說起來也比一般下人高,但是說到底也只是個下人?!?br/>
翠珠懵懂的點頭,又把臉靠回石桌。
身份嘛….睜開的眼眸一片清亮。蕓兮嘆道:果然要認(rèn)清身份,在董鄂府憑著父母兄長的寵愛,的確隨心所欲。但是在董鄂府外可是有著萬萬個人,還有各種各樣的條條框框的,而那些事從現(xiàn)在開始就要面對的。秋姨娘的事情,一個人言可畏就可能毀掉我吧。
“冬雪姐姐,那邊是不是有人往這邊跑過來啊?!贝渲檫h(yuǎn)遠(yuǎn)看到人影問道。
冬雪放下針線,看了看,果然有人跑來,輕輕蹙眉。
“我去攔了她吧,姑娘還在午睡呢?!鼻鄷鹕?。
“不用了,我睡醒了?!笔|兮從塌上爬起,又揉了揉眼睛。“應(yīng)該是有事情要過來吧。等她來了問問。”
畢竟這段時間府里都知道二姑娘每日在這邊小憩,若無要事,一般也沒人敢過來打攪到蕓兮的午睡。
待小丫鬟氣喘吁吁地跑近,青書見是太太院子里的人。
“怎么跑的這么急?!?br/>
小丫鬟立定:“回….回青書姐姐的話,老…老爺和大爺要回府了,太太..讓奴婢過來通知二姑娘一聲?!?br/>
阿瑪和哥哥回來了,蕓兮眼前一亮,不由喜道:“青書冬雪,我們?nèi)燥L(fēng)院。嗯..翠珠,拿顆雪梨給她解解渴吧?!?br/>
小丫鬟接過翠珠遞來的雪梨,一陣傻樂,這是二姑娘賞的。
翠珠搖搖頭,見到小丫鬟的樣子,頓時覺得自己成熟穩(wěn)重了,轉(zhuǎn)身收拾起亭子里的東西準(zhǔn)備拿回啄飲院。
。。。。。。
董鄂七十父子回到太原府的時候,已經(jīng)正值六月中旬了。七十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雖不能用力,但走路也不需要人扶著,倒是和正常人也差不多了。
一路馬車駛進(jìn)董鄂府,從二門停下,又徑直往曉風(fēng)院走去。
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納喇氏站在院門口等待。
“老爺,云澤??偹慊貋砹四銈?,回來了就好?!奔{喇氏見到精神齊整的父子兩人不禁喜極而泣。
董鄂七十笑著說:“回來了?!?br/>
云澤親自上前扶住納喇氏:“額娘,兒子現(xiàn)在也是個正六品的官了?!?br/>
眾人簇?fù)碇梦堇镒呷ァ?br/>
“怎么回事,正六品?!奔{喇氏不可置信的望向董鄂七十,在得到七十點頭后,又轉(zhuǎn)頭問道:“不是去看你阿瑪?shù)膯?,難道你也上戰(zhàn)場了?!?br/>
云澤‘噗嗤’笑道:“額娘,我去的時候,大軍可都是在返京的路上了,哪里的戰(zhàn)場給我上啊。不過這正六品官倒的確是打架得來的。”
說著,已經(jīng)走到堂屋上,一行人坐了下來。
墨書領(lǐng)著小丫鬟上了茶水果點。
納喇氏繼續(xù)拉著云澤問道:“怎么回事,什么打架。正六品是什么官。”
嘻嘻一笑。云澤說道:“藍(lán)翎侍衛(wèi),怎么樣。額娘我可比阿瑪強吧。至于打架……”
這時門外傳來聲音:“是挺強的。打架都能得個侍衛(wèi)當(dāng)當(dāng)。哥哥倒是好本事啊?!?br/>
說話的正是趕來的蕓兮和青書冬雪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