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抽了幾張面巾紙,低頭去擦:“爸,我想給我的孩子一個完整的家。我愚蠢不孝,您原諒我,我沒有更好的選擇了?!?br/> 她嗓音平淡如水,這性子也如水般,看上去寡淡,卻執(zhí)拗得很,她下定了決心要做的事,沒什么能讓她回頭。
林天華沉嘆一聲:“你忘了你在他身上吃過多少苦頭?他把你害得那么慘,你…唉!”
“我知道?!绷秩咎痤^,認真地看著他,“爸,我最后任性這一回,信他這一次。我想要一個完整的家。我從小到大沒求過您,就這一次,求您體諒我這一回。”
“你這是犯傻!”林天華恨鐵不成鋼,可看著女兒那張沉默卻堅持的臉,到底說不出什么重話。閉眼,無奈地嘆息,“你和你媽一樣……”
固執(zhí)又天真,癡情得要命。
他虧欠了她們母女小半輩子,如今他的染染說想嫁給莫斯年,想有一個家,他又有什么立場和能力說不?
即便他口口聲聲看不上莫斯年,可現(xiàn)在他躺在醫(yī)院里,最好的醫(yī)療資源都得仰仗那個男人。
是他這個做父親的沒用。
林天華沉吟了許久,喟然慨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也攔不住你?!?br/> 林染眼眶微紅:“爸……”
“只有一點,你記住了?!绷痔烊A握住女兒的手,一字一字認真肅然地告訴她,“如果莫斯年那個畜生敢再對不起你,傷你的心,離開他!不要管我,不要因為擔(dān)心我,就委屈自己跟著他。你為爸爸做得夠多了,如果我活著只能當(dāng)你的負累,我還不如自己了結(jié)自己!”
林染憋不住眼淚,撲進父親懷里。
“爸,你不會有事的。你要長命百歲,要抱抱你的孫子!”
“傻孩子?!绷痔烊A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欣慰又無奈,“你們的婚禮我就不去了,我身體不方便,而且莫家那些親戚非富即貴,我這個有前科的娘家人去了,也只會給你丟臉。”
林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還看不上他們那一窩虛凰假鳳呢?!?br/> 林天華大笑:“你這張嘴啊!”
父女兩個和樂融融,又聊了一會兒,護工進來提醒病人該吃藥休息了。林染也沒再久留,看著林天華吃完藥,她轉(zhuǎn)身出去了。
走到樓梯口,正好碰見一個戴著口罩的小護士往上走,兩人擦肩。林染步子頓了頓,回過頭,盯著那小護士的背影看了會兒,覺得有點眼熟,但沒想起來在哪見過。
她來醫(yī)院的次數(shù)不少,可能偶然碰見過幾次吧。
林染沒有深想。
殊不知那戴著口罩的小護士就站在二樓走廊盡頭的窗口,冷冷地盯著她離開的背影。她緩緩取下蒙面的口罩,露出一張雖然年輕,卻滄桑盡顯的臉,正是林妍希。
“林染,好久不見了?!?br/> 她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轉(zhuǎn)過身,走向病房,手探進口袋里,捏著里面的注射器,另一只手,慢條斯理的戴上口罩。
林染剛走出醫(yī)院大門,就看見幾米開外的男人,身形修長,倚著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