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天幕下,大雪依舊在飛揚。朝陽艱難的擠破灰暗云層,將一層慘淡冷清的晨曦灑遍了冰封大地。不知何時,狂暴的冬風(fēng)又重新開始呼嘯,掃盡了昨夜遺留的寧靜。
????瑩白的雪幕在狂風(fēng)下變成了急速流淌的銀色瀑布,雙方的軍隊開始在暴風(fēng)雪中集結(jié)。波蘭一側(cè)的騎士團戰(zhàn)線上,三艘巨大的戰(zhàn)艦呈品字形從北往南列出了攻擊陣勢,聯(lián)邦旗艦在北方,中央最為前突的是日本派旗艦‘斑鳩’,‘阿瓦隆’則處于南方。
????三艘巨艦懸浮翼放射出的光芒,將它們四周密密麻麻的空中knightmare機群映得若隱若現(xiàn)。數(shù)量更為龐大的地面部隊則追隨著戰(zhàn)艦投下的巨影,一群群地面knightmare‘月下’已經(jīng)完成展開,列著戰(zhàn)斗陣型殺氣騰騰的直朝德意志邊境壓來。
????蒼白的地平線上,整個騎士團攻擊部隊已經(jīng)完成了戰(zhàn)役展開,形成了一張長達五十多公里的鋼鐵巨網(wǎng),將國防軍的防線核心,坦能堡指揮中樞籠罩在網(wǎng)中央。
????在騎士團大軍的對面,則是縱深達二十五公里的‘蒼穹防線’。無數(shù)的水泥路障、合金反裝甲路障構(gòu)成第一層外圍阻滯區(qū);大量的重型反裝甲雷被預(yù)設(shè)在各個路障間隙里,織成疏密有致、縱深數(shù)公里的雷網(wǎng);接在雷網(wǎng)后的則是混凝土永備工事群和射擊坑道,防空陣地和炮兵陣地被安插在了各個主要工事側(cè)后;縱橫交錯、深寬能讓普通卡車通行的交通壕溝,將各個樞紐火力點、防御坑道和陣地連成了一張密密麻麻的大網(wǎng)。
????防御帶中的混凝土工事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各個主陣地上都覆蓋著白色的雪地偽裝網(wǎng),整條防線里一片死寂,在靜靜等待對手闖進死亡的交叉火網(wǎng)。
????可作為國防軍空戰(zhàn)主力的knightmare‘恩赫利亞’數(shù)量卻少得可憐,僅僅有四個臨時擴編的中隊,共209架機體拱衛(wèi)在防線后段,坦能堡城墻前。
????被晨曦照亮的坦能堡禮拜堂里,魯魯修·v·布列塔尼亞正站在古老的彩繪玻璃窗前,借著窗面上幽冷的倒影,整弄黑色執(zhí)政官禮服的高領(lǐng),一夜無眠讓他的眸子里充滿血絲,但臉上卻神采奕奕,好像等待他的不是一場幾乎必敗的戰(zhàn)役,而是典雅的舞會。
????片刻后,魔王將盾形黑鷹軍徽別在領(lǐng)口,推開禮拜堂大門,在將士們莊嚴(yán)的軍禮中一步步走上坦能堡傷痕累累的城墻,他昂首立在城墻上,微微瞇著深紫色的眸子,睥睨地平線上鋪天蓋地騎士團機群,他的臉上卻毫無懼色,只有淡淡的微笑。
????魯魯修·蘭佩魯奇站在阿瓦隆艦橋的落地玻璃窗前,他瞇著眼凝望遠處芝麻大小的坦能堡,面無表情。片刻后,蘭佩魯奇丟開正在詢問他意見的朱雀,在朋友驚疑的目光中轉(zhuǎn)身走向艦橋瞭望室,然后‘砰’的一聲帶上了門,打開了通訊器。
????“執(zhí)政官大人,敵方戰(zhàn)艦‘阿瓦隆’發(fā)來加密傳訊,布列塔尼亞帝國副國務(wù)大臣要求同您通話?!币粋€年輕的下士來到城墻上,敬了個禮,將通訊耳機遞給魯魯修。魯魯修嘴角彎了彎,接過耳機掛在耳廓上扭開了接收開關(guān)。
????“你對娜娜莉用了什么命令。”魯魯修·蘭佩魯奇冰冷平靜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進了魔王耳中。魯魯修·v·布列塔尼亞愣了愣,嘴角慢慢彎起不屑的冷笑,冷聲回答:“關(guān)你什么事。難道你以為,曾經(jīng)保護著她的是‘你’嗎?”
????魯魯修·蘭佩魯奇聽到這個回答,臉上掠過一絲愧疚,他明白曾經(jīng)戴上zero面具去反抗命運、不惜踐踏生命,甚至犧牲自己來給娜娜莉幸福的那個,從來都不是他。
????蘭佩魯奇的聲音柔緩了下來:“如果真的是那樣,就給我一個解…”蘭佩魯奇話沒說完,公共頻道里傳來的陰冷男聲突然打斷了他:“海涅閣下,超合眾國評議會給了你最后機會。立即命令你的軍隊解除武裝,并開放防線接受騎士團調(diào)查。若你拒絕和平的善意,那么黑色騎士團將立即展開武力制裁!”
????扇拿著通訊話筒,站在‘斑鳩’的艦橋指揮臺里,他也在凝望遠處古代要塞上的死仇,他一手操著通訊器越權(quán)發(fā)布最后通牒,另一手用力抓著口袋里的紅色千禧節(jié),臉上蕩漾著扭曲的笑容,就連站在他兩旁的藤堂、千葉和宮月修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哼,那封信,就是我最后的解釋?!濒旚斝蕖·布列塔尼亞冷笑著回答了他的雙生子,說罷他扯下通訊耳機隨手拋下城墻,側(cè)過頭對身旁的傳令兵大笑道:“下士,你聽到他們說什么了。讓‘洛亞’的主炮替我遞送一下答復(fù)吧?!?br/>
????“哈哈哈,是!執(zhí)政官大人!”臉上稚嫩未脫的年輕下士頓時給魯魯修戲謔的命令逗笑了,他承應(yīng)了命令,操起對講機,轉(zhuǎn)身面朝戰(zhàn)艦船塢方向大聲喊道:“大執(zhí)政官下令,將‘洛亞’主炮準(zhǔn)備就緒,目標(biāo):敵陣中央黑色旗艦!”
????“可是,現(xiàn)在正組裝懸浮翼和主引擎,如果使用主炮會延誤工時…”“難道你沒聽清楚命令嗎?對面那條黑色死魚在勸我們投降,執(zhí)政官大人命令給它一個答復(fù)!”下士打斷了戰(zhàn)艦工程師的遲疑,然后轉(zhuǎn)身站回魯魯修身側(cè),用力行了一個軍禮。
????隨著魔王的命令,船塢里的冰灰色巨艦艦首慢慢移轉(zhuǎn)了角度,緊接著,洛亞的艦首緩緩向上抬了起來,立在戰(zhàn)艦首尖的死亡女神,將迷人的微笑投向了四十多公里外的‘斑鳩’。
????突然,一陣陣低沉的震顫聲籠罩了坦能堡,冰冷的空氣也隨之發(fā)出‘嚶嚶’的共鳴聲,坦能堡上空的蒼穹開始在這低沉顫音里發(fā)抖。顫音變得越來越急促,大海般湛藍的光彩開始從洛亞艦首的磁軌炮口中流溢出來,一瞬間的沉默后,藍光達到了熾點,那蘊含著毀滅力量的藍色光輝如潮水般從炮口宣泄而出,映亮了魯魯修臉上殘忍嗜殺的笑意,化作一道湛藍的弧影,越過坦能堡古老的城墻,直直朝斑鳩奔涌過去!
????斑鳩指揮廳里,扇看著遠處一閃而逝的耀眼藍光,不屑的哼了一聲,抬手準(zhǔn)備下令開啟斑鳩的護盾,可是他身旁的宮月修卻剎那間面色死灰,喉間也不自主的發(fā)出一陣‘咯咯’的抽搐聲。
????修急忙拖住扇的后領(lǐng)往旁邊一扯,飛撲到戰(zhàn)艦控制臺前,敲地鼠般用力砸下了斑鳩所有的動力閘,斑鳩龐大的艦軀瞬間失去了動力,呼嘯著朝大地墜落下去!
????‘斑鳩’沉重的艦首最先下垂了三十多度,就在艦首下垂的瞬間,從‘洛亞’主炮投來的、拖著殘影的湛藍巨矛就來到了斑鳩跟前!可怕的超重磁軌炮彈如騎士槍穿透蛋殼般,毫不費力的撕透了斑鳩的能量盾!
????緊接著,在一陣刺破耳膜的金屬撕裂聲里,那道藍色弧光擦過艦橋頂端,一路撕開了斑鳩后半段薄弱的頂部艦殼和尾翼,帶起大片耀眼的火花和高速飛濺的艦殼碎片,然后消失在了天幕盡頭!
????雷霆般掠過的電磁彈在斑鳩背上留下了一道長二十多米、寬達兩米的口子,護衛(wèi)在戰(zhàn)艦上方的幾架‘落櫻’倒了血霉,他們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就被雨點般呼嘯飛濺的艦甲碎片凌空削成了零件。
????而艦甲上被撕裂的溝壑兩沿,在電磁彈急速擦過產(chǎn)生的高溫下融化了,紅熱的金屬雨點從破口兩沿不斷滴落下去。裂口附近、幸免于剛才打擊的艦員們紛紛慘叫著,在這熔火之雨中燃燒、碳化、萎縮。大火沿著撕裂的溝壑,從一個房間蔓延到另一個房間,火焰在‘噼噼啪啪’的歡躍,再配上血肉燒焦的‘咝咝’聲,一個二十多米長的野餐燒烤箱頓時出現(xiàn)在了‘斑鳩’背上。
????“抱歉,扇副司令,請原諒我剛才的無禮。”修重新拉起斑鳩動力閘,穩(wěn)住了下墜的艦身,才淡淡對被他丟到一旁的扇道了歉。扇驚魂未定的朝修擺了擺手,他這個辦公桌副司令是第一次體會這種生死游離于一線之間的感受。
????沒人想到歐洲電磁武器技術(shù)之恐怖,從發(fā)射到命中,四十多公里的距離僅用了兩秒多一點的時間,這個結(jié)論讓斑鳩指揮大廳里所有的幸存者都冒了一頭冷汗。
????“敵人主炮的仰角有限,立即拔升高度!快把這個訊息轉(zhuǎn)告其他旗艦!”扇用力擦去額頭上的冷汗,大聲下達了指令,他的臉被極度憤恨和不甘扭曲了,剛才死亡女神的微笑刻在他心頭的恐懼,全部發(fā)酵成了暴怒,他狠狠一拳砸在控制臺上,歇斯底里的命令道:“我以天皇陛下御史之名下令!所有日本國的將士們,舉起你們手中的戰(zhàn)刀,去徹底制裁那些違逆皇威的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