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xiàn)在這個時候,anne才完全理解了林朔的意圖。
在場的所有人中,也只有她才清楚,林朔手里那把唐刀的來歷。
在兩人在外興安嶺的交談中,anne當時感慨林朔強大,連章連海都比不上。
結(jié)果被林朔冷著臉教訓了一句,說“章哥教過我”。
由此可知,章連海當年在昆侖山之行,曾跟林朔結(jié)下了深厚的友誼,兩人是亦師亦友的關(guān)系。
章連海死在了昆侖山上,但跟當時的對手蘇同濟當場暴斃不同,他是重傷而死,所以應(yīng)該對林朔說了遺言。
anne不知道章連海臨終之際,到底對林朔說了什么??刹浑y猜出,應(yīng)該是關(guān)于章家傳承的交代。
其實無論章連海說與不說,林朔都會做該做的事。
比如自己目前正在研習的蘇家絕技,不也是林朔去蘇家祖宅挖出來,然后再送給自己的嗎?
以己度人,anne心里不由得對林朔愈發(fā)欽佩,同時,也對山下的那個少年有種親切感。
今天,林朔手里這把“代為保管”的唐刀,遇上真正的傳人了。
這些念頭在anne的腦中閃過,再把目光看向林朔時,她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
一陣劇烈的空氣震蕩,被她的裸露在外的皮膚所感應(yīng)。
這種石破天驚的速度,別說眼睛跟不上,反應(yīng)也來不及。
等到anne再轉(zhuǎn)回頭,半空中兩道人影已經(jīng)一錯而分。
那位原本騎著白狼的少年,此刻站在了anne的身邊。
而林朔,卻站在白狼的身邊。
只見山下的林朔伸出手指,在白狼腦門上彈了一記,輕聲說道:“老白,好久不見,還認識我嗎?”
白狼似是通曉人性,不僅點了點頭,還伸出舌頭舔了舔林朔的手掌。
而站在anne身邊,身子原本跟標槍一樣直的少年,卻晃了晃,然后咳嗽了兩聲,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鮮血從少年捂嘴的手掌中慢慢滲出。
anne眼前一花,看到林朔又回到了石坪上,就站在自己和少年面前。
“看來,這把刀你暫時還拿不走?!绷炙钒咽稚系奶频妒者M追爺弓身內(nèi),平靜地對少年說道,“別硬撐,傷會更重?!?br/>
“當啷”一聲,少年手里的唐刀掉地,人緩緩軟倒。
anne趕緊扶住了他,將他慢慢放平在地上。
這女子心地善良,看著少年在昏睡中痛苦的的神情,有些于心不忍,抬頭說道:“他還小呢,你下手也太重了。”
“故人所托,不敢辜負。”林朔搖了搖頭。
說完這句話,他走到石坪邊上,對下面的白狼說道:“老白,讓這些狼撤了,別煩我們?!?br/>
白狼點了點頭,仰頭一聲嚎叫。
很快,滿山遍野的狼群,開始紛紛撤走。
那頭體型巨大的黑狼,在臨行之際還走到白狼身邊,舔了舔白狼的脖子上的毛發(fā)。
白狼高高昂著頭,沒搭理它。
白狼的這番做派,讓林朔嘴角微微一抽,不由得想起了自家那只八哥。
小八跟他分開有一陣子了,說是事先來踩個點,結(jié)果林朔來這兒一整天了,鳥影子都沒見著,鬼知道被哪只母鳥勾搭走了。
正想著母鳥的事兒,林朔聞到一陣香味。
聞香識女人,他知道是狄蘭走過來了。
這個女人,哪怕在深山里徒步,身上都會灑這種氣味很淡的香水。
林朔身負異能,在氣味方面是頂尖的專家。
anne身上的奶香,是一種純天然的味道,林朔很喜歡。
而這個狄蘭身上的氣味,是另一種風格。
那是一種跟她氣質(zhì)容貌極為吻合的香水味道,很淡薄,但很精確,顯示著這個女人獨到的審美。
這種審美力,換來了林朔對她淡淡的欣賞。
不過,也僅僅是欣賞而已。
“林先生,你不是普通的游客,對嗎?”狄蘭走到林朔身邊,輕聲問道,“之前簽證的事情,是騙我們的吧?”
林朔看了看anne,沒說話。
anne站起身來,淡淡地說道:“沒錯,現(xiàn)在你們可以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