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下了起來。
這一場雨帶來的是將整個京都,陷入在風(fēng)雨之中。
風(fēng)少君就坐在輪椅上,靠在窗欄之上,抬著頭看著這漆黑的雨幕。
沒有月光。
沒有星辰。
有的,只是黑暗。
以及那一股滲透人心的冰冷。
琴音走了上來,手中拿著一件白色的錦繡長裘,替方少君蓋在身上,試圖,讓他的心變得溫暖一些。
可惜……
這根本是于事無補(bǔ)的。
他依舊冰冷,是來自心靈的寒冷。
“承天門那邊,如何了?”
方少君突然問道。
琴音輕聲道:“人,越來越多,哪怕是雨已經(jīng)越下越大,但只增不減,雖然宋預(yù)至他們有著一些學(xué)生帶著傘,但他們已經(jīng)老邁,有些搖搖欲墜了……”
七老八十的老朽。
風(fēng)雨之中。
跪在承天門下……
很正常,一切,都在預(yù)料當(dāng)中。
“他,還是沒有見他們…這和我們的印象中的一樣,他的心,也是冰冷的!”
“公子,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真的,要和天機(jī)書院的人對上嗎?”
琴音不擔(dān)心。
她擔(dān)心的是,葉飛夜的事情,會讓公子無法走出來。
有些人,有些事。
只有自己清楚……
葉飛夜,葉家最后的血脈。
他,出乎了公子的意料,哪怕是這種意料是好的,但是卻讓公子覺得,他的手,開始沾滿了鮮血。
方少君沒有回答。
只是沉默著……
“葉飛夜……”
他心中低喃著,抬著頭,坐在這里,好像能俯視著整個京都,整個大秦一樣:“總要,對得起你的死才是……否則的話,這一切,豈不是白費(fèi)了?”
大秦,是一尊不可撼動的大山。
只是這大山,已經(jīng)開始腐朽了。
方少君想要拯救這一座大山,哪怕,在某些人的眼中,自己其實就是一枚棋子。
可是……
棋子嗎?
他輕輕一笑:“告訴他們,我……會給他們一個解釋的,讓他們,好好的待著,誰也,不許回來!”
空氣之中,傳來了一陣波動。
許久,雨幕被撕開……
看不見人影,但琴音知道,他離開了。
而公子,做出了最后的決定了!
……
雨,還在一直下。
寧王府。
公主府。
鎮(zhèn)國公府。
南伯侯爵府。
諸多地方,徹夜通明,無人入眠。
皇宮之中。
燕不平還跪在御書房之中,當(dāng)今大秦陛下就站在御案上,紙筆狂舞……
那是帝王經(jīng)。
為帝之道。
治國之道。
龍蛇筆舞之中,蘊(yùn)含著無上的殺氣,以及……霸氣!
曹公公就站在大秦陛下的身邊,低著頭,替著研墨。
寫滿陛下御筆的宣紙,以及灑滿了地面,燭火,也已經(jīng)燃燒殆盡。
知道……
天際變出現(xiàn)了一抹魚肚白,將雨幕,帶起了一抹朦朧。
御書房之外,這才傳來了陣陣的急促腳步聲。
腳步聲的出現(xiàn),讓曹公公的身體繃直了起來,看向了那里……燕不平依舊面色平靜。
“陛下,他出門了……目的:京都府衙!”
筆,停止!
大秦陛下可見的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冷笑:“終于做出了決定了嗎?”
他揚(yáng)手。
手中的筆落在了案臺上,染黑了宣紙,淡淡道:“曹公公……”
“陛下?!?br/> “告訴他們,朕身體有恙,今日就不上朝了!”
“是,陛下……”
曹公公彎著腰,緩緩的退出了御書房,大秦陛下這才看向了燕不平:“你知道,該怎么做了吧?”
“臣,明白了!”
燕不平開口道:“他,出不了城!”
大秦陛下?lián)]了揮手,燕不平站了起來,轉(zhuǎn)身離開。
他,背影依舊那般的儒雅。
可他的頭頂,已……有著無數(shù)的鮮血在滴答滴答的落下。
這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