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苛的聲線不大,一副極為輕微的聲音,但在那時(shí),卻不知為何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無線放大,宛如雷霆一般轟鳴作響。
他似乎觸怒到了什么不該觸碰的物品,即使此刻,還待在與外面世界完全隔絕的永恒秘境內(nèi),江苛也能感覺到,似乎自己的這番話觸動(dòng)了天道之威。
有天雷轟鳴之聲作響在他耳畔響起,夾雜著閃電,帶著絲絲警告之意。
而那些包裹著他的靈力在這樣的天地意志下再次涌向他的身體,似乎是要強(qiáng)迫他必須接受這滔天靈力一般。
江苛的眉頭一皺,眸子里浮現(xiàn)出些許怒色,神竿在手中揮舞,將凝聚在自身四周的靈氣打散。
他的聲音在那一剎那,又高了幾分。
“我說過了!我不愿意!給小爺我,滾!”
一句話,不過寥寥數(shù)字。
但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無敵威嚴(yán),一股足以與天地抗衡的威嚴(yán)。
那些方才還洶涌的奔向他體內(nèi)的靈力在那時(shí)像是受到了某些驚嚇的兔子,它們急得趕緊掉轉(zhuǎn)馬頭,飛快的朝著四周遁去,天地間響起一聲不甘的雷鳴,裹挾著漫天黑云,很快也隨著這些靈力一起消失不見。
這片虛無的天地再次回歸了平靜。
“好一個(gè)不愿,英雄出少年?。『蟠型??!?br/> 而永恒也在這時(shí)拍著手,慢悠悠的從一旁閃現(xiàn)而出。
“你這么做,不后悔嗎?”
他這么問道,這般問話帶著一絲戲虐的語氣,似乎覺得面前這個(gè)少年只是為了逞一時(shí)之勇,才這般做的。
江苛直視著永恒,他很想看清楚永恒的真正面孔,但是他的臉上就像是隔著一團(tuán)霧氣一般,黑霧纏繞著,即使隔著這么近的距離,他依舊看不清永恒的容貌。
他搖了搖頭,說道:“六重天此刻的我并不大需要,我的修為進(jìn)步太快,也需要一些緩和期?!?br/> 說這話的時(shí)候,他臉上的神色異常平靜,就像他方才所拒絕的東西不是漫天高飛的靈氣,而是隔壁老王家的一碗鼾甜飯菜一般。
此子可塑,此等好心性。
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的永恒不由在心底暗暗點(diǎn)頭。
但表面上他卻不露聲色,當(dāng)然,即使他的臉上真的做出某些神情,江苛也不見得能看到。
“如今你道心已成,下一步便是降服永恒?!庇篮阏f道?!暗也坏貌惶嵝涯愕氖牵词鼓銚碛袩o敵的道心,可面對(duì)永恒也是九死一生,更何況還是全盛時(shí)期的永恒。你可要想清楚了?!?br/> “我不需要想,我并沒有選擇。”江苛淡然一笑,如此說道。
然后他神色平靜的從他的身后拔出青劍,放在了他的胸口前。他朝著永恒微微一笑,而后眉頭一皺,那把劍便在那時(shí)猛然貫穿了他的胸膛。
噗嗤!
汨汨的鮮血便在那時(shí)噴涌而出,他的臉色瞬息變得蒼白,身子轟然倒下。
“是否能降服永恒只在一念間,我能幫你的都已經(jīng)做完,剩下的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庇篮阕匝宰哉Z一般的感嘆道,聲音忽的變得有些虛弱,而說完這一句話,他的身子也漸漸化作了虛影,慢慢的消散了下去。
“前輩,我還有最后一個(gè)問題想問你。”江苛強(qiáng)忍著胸口流淌不止的鮮血,對(duì)著快要消失的身影說道。
永恒黑霧中的眸子微微一閃,眉間微微皺起,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但問無妨?!?br/> “你到底是誰!”江苛面色蒼白,盯著那黑霧說道。
黑霧里傳出一陣慘笑。
“哈哈哈哈,不過只是一個(gè)追求仙道死在路上的失敗者罷了。被派來看守此地而已?!?br/> “少年郎,你未來可期,莫要辜負(fù)了我與外面相助你進(jìn)來的人的一番心血?!?br/> 在說完這番話后,黑霧已然消失。
現(xiàn)在江苛的力量只是這位“永恒”給予的幻想,但他道心成就之時(shí),這樣的力量便已經(jīng)散去,隨之散去的還有“永恒”給予他的可以在這片天地間不死的特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