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位小哥兒,能否別一口一個胖子?你再如此這般,我可要動手了啊。”蘇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積雪語氣不善。
當(dāng)?shù)弥@位就是寰宇八絕之一的畫絕時,青炎不由得肅然起敬,上前深深行禮,“晚輩趙青炎,為之前的口無遮攔向先生賠罪?!?br/>
蘇桔見青炎行此大禮言語恭敬,臉上十分受用,“好說好說,雖然蘇某是體態(tài)圓潤了些,但也談不上胖子嘛。話說回來,你就是最近金陵城中弄得人盡皆知的趙家后人了?”
青炎不知蘇桔口中的人盡皆知代表著什么,依然恭敬道:“沒錯,晚輩便是并肩王趙玄策之子,今日是奉祖母之命,前來岳棠書院求學(xué)?!?br/>
蘇桔上前打量著青炎,“可曾瞧見大門前的石碑?”
“晚輩大致觀摩了一下。”
“可知石碑上所刻為何?”
“岳塘?xí)合热俗鹈??!?br/>
“可知所載何意?”
“緬懷前人壯志,繼承岳棠風(fēng)骨?!?br/>
兩人一問一答輕快流暢,蘇桔此時仰天大笑拍了拍青炎的肩膀,“好小子,本院長準(zhǔn)你入岳棠了。”隨即臉色一板對趙靈兒道:“臭丫頭,別以為你是那什么勞子郡主就可以不遵守岳棠書院的規(guī)矩,還不去懸玉齋將《戰(zhàn)國策》抄寫一百遍!”
“哥,你看院長他....”
“還敢找?guī)褪郑烤褪翘暇H自來求情,蘇某也照罰你不誤,更別提你哥身份與你一樣是岳塘?xí)旱膶W(xué)子了,還不快去!”
望著心不甘情不愿的趙靈兒消失在小徑盡頭,青炎搖頭苦笑,“先生,據(jù)學(xué)生所知這《戰(zhàn)國策》字?jǐn)?shù)可不少啊,您也不怕把靈兒的手給累壞了?!?br/>
蘇桔圓潤的胖臉擠出玩味的笑容,“你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蘇某當(dāng)真能讓她抄上一百遍?這只不過是嚇唬嚇唬她罷了,等到晚間差不多的時候自然會放她回府?!眹@了一口氣:“誰讓她是整個書院中我最喜歡的孩子了,生怕她耽誤好時光啊?!?br/>
“先生的用心良苦,想來靈兒之后定會知曉的。”青炎拱拱手,“先生,學(xué)生現(xiàn)在該做些生么,是先去學(xué)堂中么?”
怎知蘇桔擺了擺手笑道:“你無需跟其他人一同學(xué)習(xí),今日起蘇某單獨教學(xué)于你,每天只需來書院兩個時辰便可。”
青炎大感意外,急聲道:“先生這如何使得?如此這般學(xué)生在其他人眼中不就是仗著身份....”
沒等說完,蘇桔打斷道:“你想想倘若你跟其他學(xué)子坐在一起,無數(shù)道異樣的眼光你能受得了?蘇某這是為你好也是為他們好。”頓了頓,沉聲道:“但你所言也不差,雖然蘇某算不上是學(xué)富五車,但也會將畢生所學(xué)盡授予惜君的孩子?!?br/>
聽到母妃的名字,青炎心中已經(jīng)了然,看來這位八絕之一的蘇先生,跟自己的母妃關(guān)系匪淺了。
“蘇先生與母妃是舊識?”
“不錯,惜君剛到金陵還沒嫁入并肩王府時,便在這岳棠書院求學(xué),但這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跟你這晚輩不說也罷,你先跟我去個地方?!?br/>
進(jìn)入一座簡陋的草堂,青炎打量起四周,發(fā)現(xiàn)這根本不像是一位學(xué)者的住處,更像是雜亂無章的儲物室。
只見墻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零碎,座案床榻上邊也隨意扔著大量書籍,青炎來到一處架子前,上面或橫或豎擺著不少的竹節(jié),仿佛像是后世的試驗臺一般,隨即疑惑問道:“先生,這是何物?”
蘇桔整理著床榻頭也不回的答道:“那個啊,是蘇某閑來無事弄著玩的?!被仡^道:“話說你小子瞎看什么,還不趕緊過來幫忙。”
一炷香過后。
青炎與蘇桔在榻上相對而坐,中間有一具小案,溫著酒。
看著眼前坐姿豪放的蘇桔,青炎總感覺這氣氛與場合不像是授人學(xué)識的樣子,尷尬道:“先生,學(xué)生第一天要學(xué)什么?”
蘇桔扣了扣鼻屎,懶散答道:“那要看你想學(xué)什么?”
“早聞先生大名,是以畫冠絕于天下,那學(xué)生就學(xué)學(xué)這畫藝?”
怎知蘇桔輕蔑一笑,“蘇某自從那夜畫了那勞子的江山圖,這些年再也沒有做過一幅,再說你作為并肩王世子,想學(xué)的就是這東西?”
雖然震驚蘇桔的前半句話,但青炎還是壓抑住心中的好奇,虛心道:“還望先生明言。”
“蘇某以智謀論,不及姓陳的一根毫毛,但蘇某當(dāng)年好歹也是姓陳的師弟,所以我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如何決斷在于你自己了,記住,機(jī)會只有一次。”
青炎當(dāng)然明白蘇桔口中的姓陳的,絕對是智絕陳尹山,而且他們竟然師出同門,看來蘇桔的策論謀決定然不差。
“敢問蘇先生,是哪兩種?”
“扶龍術(shù)與屠龍術(shù),你選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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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蘇桔的草堂出來,已經(jīng)是申時了,本想詢問蘇桔自己的妹妹所處的懸玉齋在何處,但蘇桔早已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無奈搖了搖頭,青炎只能獨自尋找懸玉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