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二十九年的歲末,日俄戰(zhàn)爭終于爆發(fā)。
清政府以日俄均系友邦為由,對外宣布中立。
戰(zhàn)爭剛起,暫且還分不出勝負(fù)。
遠(yuǎn)在遼西的杜立三,在得知日俄戰(zhàn)爭爆發(fā)后,坐著發(fā)愣。
“真被他給料中了?”
他還想再看看,看看后續(xù)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發(fā)展。
……
大年三十,趙傳薪在家做飯。
是的,從上午就開始準(zhǔn)備。
他和此時的人一樣,習(xí)慣了每天兩頓飯。所以,現(xiàn)在準(zhǔn)備的其實是晚上那頓飯。
劉寶貴、高麗還有大牙蘇也早早的來了。
劉寶貴幫忙切菜,大牙蘇倒個臟水啥的打下手。高麗就只能沒事給壁爐添添柴火。
不多時,一群小娃子上門了。
呼啦,不太大的房子里就擠滿了人。
有娃子腦袋不太靈光,噗通,現(xiàn)在就給跪了。
趙傳薪嚇了一跳:“我曹,你哪家的???跪早了,別磕!”
趙傳薪從屋里先是拿出一個大包袱:“諾,這是洋帕子,你們天天流著大鼻涕,多難看。以后都擦擦?!?br/> 今天,不光男娃來了,女娃也來。
男娃不稀罕,女娃卻愛不釋手。
緊接著,用腳推摞得很高的一些木盒。
“一人一個,不準(zhǔn)多拿?!?br/> 這些木盒,是他之前找李木匠定做的。每個盒子蓋子上的福字,卻是他自己雕刻的。
趙宏志打開盒子,發(fā)現(xiàn)里面有糕點蜜餞,有糖塊,還有什錦餅干,還有一個煮雞蛋,上面同樣寫著福字。
等小娃子們跑了,趙傳薪繼續(xù)做飯。
劉寶貴嘟囔說:“這也太鋪張了,得花多少錢啊?”
趙傳薪道:“你不懂!”
后世的孩子,過年也照樣是低頭族,一起開黑打游戲。
哪有現(xiàn)在這般熱鬧?
花錢算啥?
大牙蘇憨厚的說:“隊長喜歡娃子,不如自己娶個婆娘生幾個?!?br/> 趙傳薪擺擺手:“那不用,這不是有現(xiàn)成的嗎?”
三人:“……”
那特么能一樣嗎?
下午,飯做好了,四個人圍在吧臺大吃了一頓。
烀的軟爛的豬蹄兒,趙傳薪搜集的雞爪子,肉皮凍,白菜,小雞燉蘑菇,魚,香辣肉絲,甚至還有一道比較名貴的熊掌。
這一頓,酒也喝了不少。
杯盤狼藉。
那邊,趙忠義來叫他們了。
剛想走,趙傳薪說:“等等,我拿點東西?!?br/> 說著,從柜子上取下來四副撲克牌。
“這是啥?”寶貴沒見過。
趙傳薪神秘兮兮的道:“待會教你們玩。”
到了趙忠義家里。
包餃子用不了那么多人。
趙傳薪張羅:“來來,我教你們打牌,刨幺。兄長,你把這兩副牌,放到供桌上,讓老祖宗也玩玩洋人的玩意兒。等吃完年夜飯,還要用這兩副牌抽十二月呢。”
趙忠義不懂什么十二月,只能老實聽話的把牌放廚房供桌上。
趙傳薪教他們玩的是刨幺。
先認(rèn)牌,然后開干。
剛開始不熟練,牌記不住。慢慢的,加入佳境。
劉寶貴:“這個有意思!”
高麗將手里的四張5甩出去:“轟死伱!”
大牙蘇一臉便秘的表情:“小幺,管了!”
劉寶貴急了:“誒誒,你咋現(xiàn)在就出了?后面還有血呢!”
等趙忠義回來一看,好家伙,這玩的什么,鬧鬧哄哄的。
瞧了一會兒熱鬧,就開始心癢難耐起來:“寶貴你讓讓,我也玩一會兒?!?br/> 劉寶貴搖頭:“不行,你讓大牙蘇下去。臭牌打的,跟著他輸兩把了?!?br/> 趙傳薪就說:“沒事兒,還有五個人的玩法,一起上?!?br/> 一直玩到了餃子下鍋。
然后,趙忠義發(fā)現(xiàn)趙傳薪?jīng)]有鬧著玩,他真的跟著他們一起祭祀了。
很認(rèn)真的給自己的祖宗磕了頭。
這算什么事?
可惜,沒等他說出心中的疑問,趙傳薪就趕忙拿祭臺上的撲克,教他們?nèi)绾纬槭隆?br/> 然后,自己就溜達(dá)回家了。
他得等那些孩子上門拜年。
鹿崗嶺村,就連守在村口和山腳下的狗子都分了餃子。
全村人都樂呵呵的過了個好年,除了金泰家里。
金泰煙癮犯了,被捆著嗷嗷叫,額頭青筋崩起,那樣子痛不欲生。
因為要過年,趙傳薪事情沒做絕,在年三十這天,讓金泰回家了。
但是,雖然人可以回家,卻依然被綁著。
他告誡了德福,要不想前功盡棄,就不要給他松綁。
金泰的婆娘淚眼婆娑:“造的什么虐啊,你快給你爹松綁吧。”
德福堅定的搖頭:“娘,你是想讓他死么?大過年的,我不想說死,但是你要是想讓他死,就給他松綁,讓他繼續(xù)抽。明天,保險隊的人,會把他帶走,繼續(xù)看著,直到把煙癮給戒了。娘,我得去給趙隊長拜年了,有壓歲錢,咱們能買點米面,日子還要過的?!?br/> 看著臉上現(xiàn)出成熟之色的德福,金泰婆娘抹抹眼淚,咬牙說:“你且去,娘一定看好了你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