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寫完上一篇就上了床,我不想知道他們在干什么——嚴(yán)格來說,我想,我還希望自己能加入到其中,能跟他們多一些互動、再加深一些我們之間的羈絆。
但我,沒那個臉,沒那個勇氣。
周揚杰進(jìn)到我和他的房間里,用力拍一下我的床板。
“下來。”
我理理衣服,爬下床。
他一拳揍在我臉上,死死地瞪著我——我根本不懷疑他會用那個眼神殺死我,會像殺那個東北佬的時候一樣找一個東西扎到我的腦子里。他再捏緊拳頭,“還手啊?!?br/> “為什么?”
“我不想跟一個連還手的勇氣都沒有的懦夫做朋友。”
我承認(rèn),他看穿了我,完全看穿了——我沒有勇氣還手,我不敢跟他拳腳相向。有的時候的確,男人之間打一場架就什么都解決了,但我……我沒打過架,我也沒喝醉,所以沒有可以壯慫人膽的東西,所以我不可能跟他打一架。
“要是打我能讓你高興一點的話,你就繼續(xù)吧?!蔽野咽?jǐn)傞_,臉上的疼痛讓我很清楚現(xiàn)在在發(fā)生著什么,我即將化身為他的沙包,變成一個讓他肆意發(fā)泄的布娃娃,“我,不還手?!?br/> “行?!彼昧c點頭,又是一拳打到我的下巴上——一記勾拳。甩甩手,“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嗯?你又有什么資格說貓哥?”
“因為,你們的確……咳,不配做人?!?br/> “呵呵,你配?懦夫!”一腳踹到我肚子上,我跌倒,他撲到我身上,扯著我的領(lǐng)子,“聽好了,我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不像你一樣,你可以清高,可以覺得自己多么多么高風(fēng)亮節(jié)與眾不同,但不要覺得我們就怎樣怎樣的,你,不配?!?br/> 我以為他說完這些話之后就結(jié)束了,但并沒有,他的拳頭再次落在我身上。
“溫瑜!?”
“小周???”
“周揚杰!”
門被踹開,柳青站在門口,看到我被周揚杰騎著之后她馬上沖上來一腳踹在周揚杰臉上,威猛先生和團(tuán)座跟在她身后,團(tuán)座拉住她,威猛先生上來護(hù)住我。四雙眼睛落在周揚杰身上,三雙憤怒、驚詫,一雙委屈、畏懼。
眼淚流出來,為什么哭?我不知道。
“放開我!”柳青怒吼著。
“冷靜,冷靜,冷靜……冷靜點!”團(tuán)座有些制不住柳青,“威猛先生,幫忙!這娘們老子……柳青!”
柳青掙開團(tuán)座的束縛,沖到臉上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腳的周揚杰面前,提起他的領(lǐng)子:“聽好了,周揚杰,除了老娘,沒人有資格打龍溫瑜,懂么?”
我的淚流得更兇了——前面的淚來自于委屈,現(xiàn)在的淚是因為現(xiàn)實和內(nèi)心巨大的差距——在之前的幾個瞬間,我真的以為我跟這些人沒有任何羈絆和瓜葛,我是個陌生人、局外人,但柳青的行為讓我抑制不住哭的欲望。我就像個孩子一樣地哭著,可能曹憐櫻都不會哭得這么丑、這么放肆。
“懂……懂。”被曹憐櫻嚇到,周揚杰之前的氣勢完全成了云煙,馬上就過了眼。
扔到地上,柳青來到我面前,再給我一個足以讓任何陰云被吹走的笑,“哭什么?”
“我……嗚……嗚……我……”
“我在呢,有事跟我說?!彼氖址诺轿业哪X袋上。
我整個人撲進(jìn)她的懷里,眼淚肆意地灑到她身上。我嚎啕、我縱意,我在她的懷里沒有想到任何之前會想到的跟情色沾邊的事情,我變成了一個孩子。柳青抱著我的頭,輕輕地拍打,“好啦,好啦?!?br/> “多大的人了啊?!?br/> 她抬頭看了看威猛先生和團(tuán)座,我知道她的眼神有多無奈和多欲哭無淚,但我不管,現(xiàn)在的我是這個世界上最自私的人,我就想在她的懷里放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不僅僅要宣泄我的委屈和無可奈何,我還要把我沒有從我父母身上得到的安慰在她身上汲取過來。
“小周,出來?!蓖拖壬粗业聂[劇看了許久,他似乎終于想起了什么事,喊一聲周揚杰,拍拍團(tuán)座的肩膀,“這邊你看著?!?br/> “想打架?”威猛先生點燃兩支煙,分給周揚杰一支。
“沒……”
飛速一拳打在周揚杰胸口,周揚杰馬上捂著胸口彎腰。
“要打架找我,找柳青,找團(tuán)座,找那些當(dāng)兵的,”威猛先生提起周揚杰的頭發(fā),強迫他把身子直起來,“別tm給我欺軟怕硬的,懂么?”
“貓……貓哥,我打他是因為……”